“姐姐不是不會品酒,她隻是不喜歡這個牌子的紅酒而已。”
齊樂髣髴曼辭肚子裏的蛔蟲,邊替她辯解邊敲了敲紅酒瓶上的LOGO圖案。
白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仗著強勁的力道便將齊樂拉到自己的懷中:“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爸爸說過,大人說的話不一定正確,正如地心說到日心說的衍變,天文學家論證的結果都可以被推翻,為什麼大人對待自己的孩子,就不能以平等的姿態聊天?你們總說代溝,隻不過是不願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罷了。”
一番話,說得在座幾位大人竟不知如何反駁。
齊樂人小鬼大地哼哼兩聲,拽拉著曼辭的手大搖大擺朝門口走去,朝後揮了揮手:“奶奶,您的孫子要出去散步消食,曼辭姐姐會陪我,十點前會回來的。”
齊瀟瀟哭笑不得。
齊永:“......”
白素:“!”
皎潔的月光鋪灑幾縷銀紗,加之昏黃又溫暖的路燈,倒是顯得巷口寧靜幽沉。沿途各家各戶飄出暢意的歡聲笑語,曼辭摩挲著下巴正琢磨如何安撫這位氣惱得‘離家出走’的小少爺,誰知後者一個勁兒的拉著她沿著山坡跑去。
“哥哥-----”
齊樂滿臉興奮地朝前揮動細短手臂,跳躍的動作略有些滑稽。
桂花飄滿清香的坡頂,與遠處的璀璨星空交相輝映。曼辭微歪著頭,狐疑地看著一道頎長的人影雙手插在褲兜裏,半張容顏掩映在黑暗中,不知在沉思什麼。
齊樂攤開雙手,純真如曜石般的眼瞳含著自豪的笑意:“哥哥,樂寶圓滿完成任務。”
言下之意,似在討要什麼東西。
曼辭瞥見那人背對著她,骨骼分明的長指朝草叢指了指,薄唇吐出的聲線低醇如大提琴般悅耳:“你可以去看看。”
齊樂挺起胸膛,像個英勇的戰士般撥開同他一般高的綠油草叢。
曼辭麵露擔憂之色,正欲伸手阻止,反被某人明目張膽握住,趁機一拽,箍住她的腰肢,一緊再緊。
溫熱的胸膛貼住她的麵頰,驚得她心跳如擂鼓。某人呼吸灼燙,沿著頭頂一路飄下,熏紅麵頰的同時,竟讓她徒生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熟悉感。
某人趁她走神之時,薄唇落下密密匝匝的親吻。他雖刻意隱忍壓製,卻還是讓她感覺出顫抖又歡喜的痕跡。髣髴失而複得的珍寶,心情複雜難斷。
可他們今天才是初見,他為什麼會露出如此強烈的占有欲?
粗糲的大掌捧住她兩側的頜骨,薄唇緊隨而至,探尋到她的唇瓣,不由分說一口含住,意猶未盡親了好幾口。她被咬痛,掄起拳頭就砸了過去。某人似乎早有預料,卻縱容她肆意撒潑。舌尖頂開她如編貝般的細齒,長驅直入。
“有我在,你可盡情地鬧。”
夜風掠過樹梢,一陣颯颯作響。沁人心脾的桂花飄入鼻翼,心湖卷起一股甘甜的浪花。
曼辭又羞又赧垂下眼簾,滿臉緋紅,為什麼她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滿心歡悅?更無法拒絕他對自己做出的親密舉動?
金逸崧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喉頭上下滾動:“對不起。”
我來晚了!
曼辭怔愣片刻,旋即一把將他推開,氣呼呼賞了一巴掌。對不起什麼?認錯人了?一時情不自禁了?
登徒浪子!
一輪圓月懸掛高空,細看,月上一角出現幾抹陰影。有人猜測,那是吳剛栽種的月桂樹。星河浩渺,煙花綻放。如此良辰美景之下,曼辭才看清非禮自己的人的模樣----棱角分明的輪廓線條剛毅,胸前肌肉硬朗,手感也極為不錯。尤其一雙沉邃如海的墨眸,飽含著濃鬱又款款的深情。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夜色醉人,他的深眸獨獨映落她的身影,髣髴已經鐫刻在瞳孔的最深處。
“如果這樣能讓你不傷著自己,盡管衝我來。”
邊說邊抓住她的手,作勢要朝自己的臉上扇去。男人的力道不似女人,一掌下去,半張臉腫得跟豬頭似的。
曼辭撇嘴拂開他的大掌,被他抓了回去。再躲,再被抓。慢慢地,這居然變成一個蠻有趣的遊戲。褶皺成團的苦瓜臉逐漸展開喜笑顏開,金逸崧淺淺一笑,眸中染滿寵溺。
“啊---”
草叢忽然傳來齊樂的尖叫聲。
曼辭心上一凜,神色焦灼跑過去,誰知這位小少爺隻是如一尊雕像般站在滿地螢火蟲的正中央,唯美的光澤盈盈籠罩,靜靜欣賞著這一幕。餘光瞥見他們,還不樂意兩人靠近。
淺淺的幽光映照三人清湛又無二的麵容,氤氳朦朧中,笑容沾染了抹濃稠月色,徐徐描摹出一副永生難以忘懷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