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晚秋卻勝春天好(1 / 2)

如猛虎下山般的瀑布水流湍急,澎湃過後的數百米外,已被分得不能再仔細的涓涓細流,水澤清澈見底,蕩漾著粼粼的波光。

眾人從河水中紛紛遊上岸,十二月的淩冽冬日,縱使陽光溫煦,也抵擋不住體內攝入的寒氣。

好不容易找到一間廢棄的木棚,四周雖雜亂無章,卻還算大,尚可作為遮蔽之所。彼時,三位男人在外生火,裏頭忽然傳來盛青茗辨不清情緒的叫喚聲:“你們快來。”

棚內最裏側的小房間,灰塵鋪天蓋地,四處飛揚,直嗆人鼻。沒想到在這麼逼仄空間內,居然陳列著諸多大型的極刑工具,

房老頭將視線從左往右移,每一件刑具的模子和輪廓,都分毫不差地收進了眼底,寒意漸漸冷如冰淩。

“看來這個馬族部落,果真如傳聞所說的,不容小覷。”

曼辭緊抿雙唇,看著房老頭逐漸泛冷的麵色,想必他對這些刑具的出處已心有所知。

金逸崧揉了揉小姑娘濕漉漉的墨色長發,牽過她的小手,將她朝外帶:“頭發不幹,容易感冒。”

一旁的盛青茗什麼話也沒說,緊隨在他們身後。而見識到房老頭威力的鄧肯瞥見他這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自然也不敢多留:“可是這個馬人部落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恢複了聲音,鄧肯迫不及待發問。

“馬人部落,起初隻是希臘神話中以人頭馬身麵貌出現的武士。”金逸崧替妻子鬆開辮發,無時無地不在秀恩愛,“他們性情古怪,渾身長滿如紋緙般的虯髯長毛,一向獨來獨往。傳說中,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他們,不僅自己性命難保,但凡有點沾親帶故關係的,都無法幸免於難。”

“難不成......”鄧肯咽了咽口水,朝逼仄的房間指了指,大膽猜測,“那些家夥就是用這些刑具來折磨得罪過自己的異類?”

盛青茗扔了兩塊柴火進去,猩紅的星火劈裏啪啦作響:“也不無可能。”

“我的神啊,這群家夥也太不是東西了,竟然研究出如此變態的刑具。倘若按照國際律法的規定,但凡涉及此事的人,輕則無期,重則死刑。”

“跟一群不知是人是獸的家夥談論國際律法,你是在開玩笑還是智商餘額不足?”

“盛青茗,別以為你是女孩子我就不敢懟你。”

“自知無能者,隻會耍嘴皮子。”

眼見這兩人又有大鬧一番的趨勢,曼辭忙朝金逸崧使了個眼色,後者回以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優哉遊哉替她揉搓半幹未幹的長發。

哐!

淩冽的餘音從顫動的月牙形彎刀中傳來,半個刀身已深深嵌入到棚中的梁柱上。默然收回手勢的房老頭一瞬不瞬地盯著月牙刑具,攥緊雙拳:“這裏頭的每一件刑具,都出自我的手。”

他與老庚,一個負責設計,一個負責打磨。每一件刑具的產生,都是專門針對犯下不可饒恕大錯的異能者。自他離開冥王星後,負責保管刑具的責任,自然就落到老庚肩上。

老庚啊老庚,撒旦潛逃,冥王星冰封,刑具散落......這一樁樁一件件難不成真與你有關?

“獸王,在河邊發現幾雙不知名的腳印,按照大小長短程度判斷,應是人類無疑。”

被喚獸王的人麵,鬢角處垂滿深棕色的虯髯長毛,一雙粗壯的手臂拔下梁柱處的月牙彎刀,手指粗長,沿著鋒利的刀口一陣漫不經心的摩擦:“山海,你的探查能力,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山海臉色大驚,頓時跪伏在地,斬釘截鐵許諾道:“請獸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不出一天,屬下保證將他們帶至您的麵前。”

“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獸王阿道夫皮笑肉不笑回頭,馬身下的四蹄踢踏著歡快的節奏,“這場甕中捉鱉的遊戲,少了任何一個,都難以譜成雄渾沉厚的曲調。”

泛著白光的刀壁處,折射出阿道夫陰寒沉冷的笑容。

金燦燦的日光依舊普照大地,起初認為和煦的光澤,如今隻覺滾燙如火山。似乎從他們進入馬族部落開始,這日頭就從未向西傾斜。

“原地休息。”

金逸崧話音剛落,鄧肯就迫不及待搶過房老頭的鷹嘴葫蘆,猛灌了好幾口水,大汗淋漓道:“照這樣下去,沒找到他們,我們就已經熱死在半道上了。”

眾人對他的抱怨已經習以為常,曼辭抬手,輕柔替金逸崧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珠,抿唇一笑:“想到了什麼對策?”

山妖一族不能見光,在日出前藏起來便好。可馬族部落的日出倒是永不落,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承受不住如此刺目的光線。

金逸崧屈指刮了刮她的秀挺鼻尖,不答反問:“我的小妻子那麼聰明,不如猜一猜?”

曼辭臉色一紅,趁眾人不注意之時,踹了他一腳,喃喃自語:“你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