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幹的人一離開,夏瓊枝故作泰然走出屏風,雙手環在胸前,雲淡風輕地朝趴在地上的尚流浪喊了聲:“喂,你沒死吧?”
修拔的長軀一動也不動,她眉頭一緊,朝他踹了兩腳:“尚流浪?沒死的話給我吱一聲。”
夏瓊枝顫顫巍巍伸出手,置於他的鼻端下方。。。。。。刹那間,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一軟,頓時嚇得魂不附體。他他他。。。。。。不會真。。。。。。這麼咽氣了吧。。。。。。
“你。。。。。。我。。。。。。你的體力不是很好嗎,背著我走了一路,從不喊累,怎、怎麼。。。。。。今天就不扛揍了呢?”夏瓊枝被嚇得語無倫次,滿口地胡言亂語。可說著說著,感覺又是一件好事,“你死了,我就自然而然成了寡婦,不需要逼你跟我離婚,我也自由了。”
在北極時,他們二人已利用高端技術彙聚而成的人像合一模式,將結婚所需資料一同傳輸至民政局,完成了結婚儀式,已成為正式的夫妻。
“你。。。。。想得美!”
適才還靜如雕塑的尚流浪,忽然一把攥住夏瓊枝的手心,緊緊握住,不肯放手。
又驚又喜的夏瓊枝見狀,翕合著酸澀的鼻尖,難以言喻此刻的心情:“你沒死啊。。。。。。”
“你哭的聲音太難聽,閻王都不敢收我了。”
“胡說,我哪裏哭了?”死鴨子嘴硬的尚太太邊說邊抬起手胡亂抹了把眼睛,還真是濕濕的。她撇撇嘴,仍死強著嘴道,“我、我。。。。。。隻是眼睛進沙子了,對,進沙子。”
尚流浪半撐著腰,就是不鬆開她的手:“扶我起來。”
尚未有所察覺的夏瓊枝小心翼翼扶著他穿過海棠屏風,撥開紗簾進入內室。忽然一個天旋地轉,整個身軀被壓在床榻上。待她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引狼入室,後果隻能是自負。
被含住的嘴唇發出‘唔唔唔’的聲音,察覺他的舌頭正欲撬開牙齒。她心一狠,朝他的下唇就是一咬:“你。。。。。。你不是動不了了嗎。。。。。。快起來,你壓著我了---”
“誰告訴你我動不了?”
他剛才的表現不正是如此嗎?
夏瓊枝費力掙了掙,皆無所果,便冷聲警告他:“你要是再不離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尚流浪髣髴沒聽見般,抬起受了些小傷的指腹,輕柔替她別開散落在額間的碎發,喉結上下滾動,低喑的聲線染滿愧疚:“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溫熱的呼吸徐徐噴灑在她的麵頰上,耳後根紅了一片,羞赧的情緒如同噴湧的洪水般洶湧而來,瞬間占據她的腦海:“蝶翼族人英勇無畏,從不需要其他人的保護。”
“可我不是其他人,我是你的丈夫!”大掌將她的小手置於左胸前,讓她感受規律又有節奏的怦然跳動的心髒,“這裏,流淌著一半與你相同的血液。”
夏瓊枝神色僵愣,腦袋轟然一聲乍響,一股不知名的撕裂感從腦海深處襲來,她蹙擰眉頭,緊捂著腦袋,髣髴萬蟻噬心般難以忍受。淩亂的畫麵如播放影片般一幀幀匆匆掠過,她欲伸手去抓,卻連它的尾巴都觸碰不到。
張開的牙口不可控一咬,鼻尖散發著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她的心咯噔一下,被氤氳水霧彌漫的雙眸緩緩睜開。一厚實的大掌堵在鋒利的牙齒端口,避免了她對自己身體造成傷害。
“看著我,”尚流浪輕柔替她擦掉從眼角滲出的眼淚,聲線柔和得如同五月的清風,“即使你現在不記得了也沒有關係,我會用接下來的時間,彌補你曾為我付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