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信天上人間非幻(1 / 2)

“遙想當年,我馬族武士為對付凶狠殘暴的恐龍,不惜深入虎穴,險些被滅族。可那些恩將仇報的人類,事後不僅將我們視為怪物,還用盡一切卑劣的手段將我們驅趕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本獸要這些卑賤的人類,永遠生活在馬獸的腳蹄之下!”

“你們的曆史我不感興趣,”東方攥住箭弩的兩端,狠狠朝下一彎,‘啪’地一聲,鑲嵌了鬼蜮形狀的箭弩就此斷成了兩截,“這個被汙染的地球,我偉大的妊神星也壓根沒放在眼裏。隻要你們願意臣服蝶翼族人,這個地球自然是你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東方兄弟費心了。”

阿道夫單手環在胸前,朝前鞠了一躬。虯髯長須隨溽熱的長風左右晃動。清寒的眼瞼低垂,染滿陰惻惻的冷色。

東方神色倨傲別過臉,對阿道夫半人半獸的身體閃過一抹嫌惡的神色。彼時,如烈焰般的日光投射大地,整個庭院的影子濃縮成一個小黑點。誰能聯想到地球的某一端,竟也會有日不落的地方。月上梢頭的午夜時間,緊接下來的好戲,也該上場了。

東邊廊道的一處房間內,清冷的地板映出一道模糊不清的虛影,繞過紋繡了栩栩如生的海棠屏風,頓在床沿邊。

垂落的帷幔輕柔擺動,透過隱隱約約的縫隙,可看到靜躺其中的俊美輪廓。

夏瓊枝撩開一邊的帷幔,悄無聲息坐下。身形頎長的尚流浪維持著她離開前的睡姿,呼吸均勻而沉緩。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腦海早就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充斥著最多的,便是他冷冽如寒冰的麵孔以及他口中的那番話。

尚流浪,你心裏裝著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嗎?還是說,你費盡心思來接近我,隻是為了想要保護那個早已住進你心裏的人?

一雙手掌輕柔觸上剛毅清雋的輪廓,沿著他的額角、鼻梁、薄唇、下巴小心翼翼的描摹,神色越發低暗落寞。

她的名字,是不是就叫曼辭!

大掌忽然握住幾欲離開的小手,慵懶又愜意地摩挲她的掌心:“去哪裏了?”

剛睡醒的男人,聲音低喑又有磁性,髣髴調節吉他時簧片撥弄的沉弦聲,扣人心扉。

“給你拿藥。”

身體忽然前傾,如山嶽般的長軀將她穩穩壓在綿軟的床榻上,整張臉埋在她的頸項中,不緊不慢地蹭著:“你是在暗指什麼?是在責怪我技術不行,還是......強調你的體力太好?”

夏瓊枝神色淡淡看著頭頂上方晃動的帷幔,唇角勾起一抹難以言喻的苦澀笑容:“我在去拿藥的半道上,忽然聽到一個好笑的故事,你想不想聽一聽?”

尚流浪抽出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腰上,繼續忙活手中的活計,任由她說下去。

“一個男孩對一個女孩說,他會保護她一生一世。可是這番話,他對另一個女孩也說過。你說,這究竟可不可笑。”

說話間,她的眼睛逐漸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視線也隨同帷幔的晃動而漸漸失去焦距。她緊咬著下唇,臉色煞白如雪,失了神色的眼角緩緩滑落一滴晶瑩的淚珠,身心俱疲。

事畢,渙散的意識緩緩回攏,她側身枕在他的臂彎中,與他四目相對:“你還沒有回答我,這件事究竟可不可笑?”

一滴汗珠從她的下頜滑至鎖骨,粗糲的指腹隨手一抹,有些漫不經心的總結:“或許那個男孩喜歡追求快餐式的愛情,而女孩則想要一生一世的白頭約定。”

“你呢?你想要的是什麼樣的愛情?”

一股不知名的念頭從尚流浪的心口湧起,眉頭微蹙:“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夏瓊枝什麼都沒說,一把將他推開,旋即撿起掉落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是有個人,他用了虛情假意編製出了一個彌天大網,還讓我心甘情願往裏麵鑽。”

“你是在懷疑......我?”

“我不該懷疑你嗎?”

一雙緊實的長臂從後環住她的腰際,下巴帶了些重量,壓上她略顯羸弱的肩頭:“懷疑,是建立在對一個人不信任的基礎之上。你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還是對自己的不自信?”

見她無動於衷地低垂著視線,他使了點勁將她轉過來,捧起她的臉頰就是一頓親。換來的,卻是她如死水般的冷漠對視:“你心裏裝著的人,真的是我嗎?”

“你認為我心裏裝的人,該是誰?”

夏瓊枝舉起那本墨藍色的封皮書,慘淡一笑:“她是你的表妹,可你們根本沒有就任何的血緣關係。她不過是你姨媽收養的孤女,一個害死自己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