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章、春情隻到梨花簿(1 / 2)

清音宮

喜聯紅綢珠簾,香燭鳳冠俏容。一陣清風悄然拂過,撩起陣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漩渦。

我不安的扭動雙手,掩著胸口,心潮止不住的起伏亂動:“白羽怎麼辦,我好緊張......”

“婚前焦慮症犯了吧,”白羽放下手中鑲嵌了各色珠寶的鳳冠,“跟我說說看,你緊張什麼?”

“就......怕自己做不好,會害他丟臉......”

“有尚峻茂在,不會讓你丟臉的。更何況他那麼護著你,就算出錯了,一個淩冽的眼神,誰敢說錯?”

我:“......”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姐姐,你這真是在安慰人嗎?

“開個小玩笑。”白羽握住我的手,將體內的熱量傳遞到我的手中,“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擇今天嗎?”

“八字合唄。”

也算是給馬藺如一個交代。

“你再把那個數字念一遍。”

我卷起纖長的睫羽,一個字一個字的念:“5月27日,527,我愛妻......天啊......”

後知後覺喃喃著,忍不住捂住嘴,探尋似的看向滿臉笑意的白羽,依然不可置信:“這不會隻是巧合吧?”

“巧不巧合我不知道,但是今天要出嫁的是我的好朋友。雖說我對她的老公曾心懷不滿,也恨不得抽他一頓,可看在她的麵上,我隻好威脅他倘若不能讓我們家清兒幸福一輩子,就別亂許承諾。如果你想要逃婚,隨時給我使個眼色,天涯海角,我們兩姐妹一起過......奇怪,明明是一番再正常不過的話,怎麼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你的大喜日子,太罪人了我......”

我緊緊抱住白羽,喉頭一片哽咽:“我一出生,父母就不在我身邊,除了流浪舅舅和峻茂哥哥,我什麼都沒有。是你跟路博文願意不計回報的對我好,像姐姐和哥哥那樣,給予我鼓勵和支持,倘若不是有你們在,我或許不會堅持長達那麼久的暗戀,最終等到它瓜熟蒂落......”

兩個人,在紅簾喜綢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不小心,就感染到了身邊的人。

孝莊氏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無奈輕笑著:“蘇麻喇姑,給這兩個小姐妹遞塊絲巾吧。再哭下去,妝花了可就上不了花轎了,誤了吉時,可有得你們後悔。”

白羽率先反應過來,趕忙用蘇麻喇姑遞來的絲帕替我擦了擦被糊掉的妝容:“怎麼這妝容不防水呀,太不省事了。”

我點頭附和:“哭都不能盡幸。”

“什麼防不防水,這倆小丫頭又開始講小秘密了。”

蘇嬤嬤今日難得柔和了麵容。

孝莊氏走到我身邊,撫了撫我已及腰的長發,輕柔梳理著,眸光帶著盈盈的笑意:“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四梳......”

母親,父親,你們聽到了嗎?

九十九發禮炮,鸞鳳和鳴的奏樂,是這個朝代最尊貴的女人,將我親手送進了花轎,步上屬於我的婚姻之路。

當年你們的婚禮也是這樣嗎?

在眾人的慶賀和見證中,完成屬於你們的儀式嗎?

你們看,前方那個俊美無儔的男子,它就是我愛了多年的人,他對女兒很好,以命相酬的那種哦。聽流浪舅舅說,當年父親對母親也是如此,所以你們對他也是喜歡的吧?

真好!

喜意濃鬱的隊伍逐漸走遠,城垣之上,能見到的,不過是幾抹寥寥的小圓點。孤零零的涼風迎麵吹來,揚起康熙兩側的衣角,遠看,竟覺這道背影孤孑而單薄。

這時,一件外袍隨同纖白的素手披上了康熙的肩頭:“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適可而止的提點,一如那夜他做下的決定。

“我跟清兒,都不是你們這裏的人。一旦與你們任何一人產生情感瓜葛,便會有性命之憂。”

用著馬藺如身份的尚峻茂如是說,而當時的他也隻將這句話當成一個玩笑。

“倘若你不信,不妨試一試。”

他一向不懼挑戰,此刻正中下懷:“如何試?”

“你我合作,演一出戲。”

“條件呢?”

尚峻茂忽然垂下眼簾,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一國之君的氣度,說沒就沒了?”

“你既然已不是我的臣子,我又何必端著君王的架子呢?”

一句話,兩層含義,尚峻茂頓時了然於胸:“多謝。”

康熙重新踱回龍椅,隨意翻開其中一本書籍:“我可還沒答應你。”

“難不成你敢拿自己的江山做賭注?”

一句反問,瞬間噎住了康熙所有的話語。

“咳咳咳......”

一身清雅打扮的鈕祜祿氏抵唇咳嗽了幾聲。

涼風再次襲來,將康熙冷了個激靈。籠罩在頭頂的陰翳逐漸散去,白雲柔軟又清明。伸手攔住鈕祜祿氏的肩膀,替她遮去大半的侵襲而來的冷風:“你的身體本就不好,可不要再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