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逮到了路博文,他居然放棄了愛不釋手的培花技能,屁顛屁顛跟在嚴格的屁股後麵抓捕犯人。那笑容,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
“你拽我做什麼,快讓開,嚴格還在那裏等我!”
路博文掙紮著,被我堵在小巷口:“我問你,在我感染傷寒期間,有沒有發生了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這個問題應該問你的丈夫!”
依照多年來對他的了解,這家夥越是一本正緊,就越是有事情瞞著我。
“你不說是吧?”
我一把搶過他用來防身的匕首,匕身上泛著森森白光,在他臉上遊移。
“金、金蕊清,殺人可、可是要償命的……我們那麼多年的友情,你怎麼能說動手就動動動動手呢?”
“那就別吞吞吐吐閃爍其詞,趕緊給我交代!”
“我真不知道啊……”
我將他逼到牆角,像個地痞流氓一樣,刀身從左臉滑向他的右臉:“說?還是不說?”
“清兒,公主殿下,祖宗……你就放過我吧……真不是我不想說,我是真的不知道……”
邊說邊伏在地上,雙手掩麵,肩膀不停地聳動,嗚咽聲徐徐傳來。
這就……哭了?
我摸了摸鼻子,心懷愧疚蹲下來:“好啦,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再也不嚇你了。”
“真的?”
我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不行,你得發誓。”
“……”
舉起三根手指,正欲指天發誓,身旁之人趁我不備,一溜煙跑了,一邊跑一邊得意洋洋的朝我做鬼臉:“這可怪不得我,誰讓你嚇我來著。”
這廝!
沿著他跑走的方向追過去,娥眉皺成一座山:“是你!”
一步步將我逼回小巷的林夕,左手拎了壇酒,右手持了把弩箭,身形踉踉蹌蹌,眼底盡是無盡的落寞。仰頭灌進一大口酒,臉上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酒。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淒楚的笑意髣髴與這混沌的天際連成了一條長線,“這首詩,是我偷偷從他的書房中拿走的。他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是他往我這個殘缺的生命裏住滿了愛,讓我擁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尖銳的弩箭被她舉起,對準我,眼底帶著毒辣的陰狠:“可他卻為了救你的母親,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憑什麼?曼辭何德何能,擁有他的愛?我恨她!好恨好恨!”
瘋狂的妒忌心已蒙蔽她所有的理智。一舉一動,都帶著異於常人的詭異:“齊永說,他有辦法救活納蘭。於是我成了他的一顆棋子,不斷替他砍殺九大星球上的生物。可他始終不告訴我複活納蘭的辦法,我等不及了,便偷偷潛入他的實驗室,卻偷聽到了他與齊憶瀟的對話。”
弩箭的尖端在我脖子處滑過,冰涼得好似凝結在冰河上的冰淩:“隻要抽幹你的血,注入水晶球,再將水晶球放進冰槨之中,就能複活他!”
“因為我的血隻能就救活一個人,為了不讓齊永他們得逞,你便三番五次的找機會害我?”
曾經丟失的記憶逐漸回籠。從杭州前往蘇州的火車上,在蘇州園林中,還有球館附近的控製......都是她搞的鬼!
“是我!”林夕攤開雙手,大方承認自己的罪行,“就算是到了這裏,我也沒有停止過殺你的決心。我先是假意答應齊憶瀟,告訴他部分使用琉璃弩的辦法,在擾亂其中的順序,讓他以為已經大功告成時,被裏頭的能量反噬!”
我看著她手中被陰翳籠罩的琉璃弩,抿緊了雙唇:“既然你那麼愛那個人,為何又要變成我母親的樣子,去糾纏納蘭容若?”
“因為他身上,擁有他的異能。”
最初來到這個地方,她滿腹仇恨打聽他們的下落,一有任何的蛛絲馬跡,立馬趕過去。好巧不巧,碰到了與金蕊清失散多時的尚峻茂。幾次交戰下來,散亂在他體內的能量越來越雄渾磅礴,她逐漸不是他的對手,便用了卑鄙的偷襲。
可惜最後還是被他給逃了,而她也身負重傷。
在她將昏未昏之際,不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溫潤如玉的聲音在她的耳膜中震動:“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這四個字,與當年她在家政公司聽到的聲線,一模一樣。
那天,家政公司的經理又一次將怒火發到她身上,額頭都被砸出了一個血窟窿。所有人對她都敬而遠之,隻有他,一襲白色襯衫搭配工裝褲,清雋儒雅。小心翼翼將她扶起來,檢查傷口後,輕聲問她:“你沒事吧?”
光線落在他的身上,朦朧中,他的身上似乎長了一雙翅膀。因為口吃和憨傻,她自卑了二十多年,而今天,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