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白羽,忍不住撫上她瘦得不成樣子的麵孔,眼淚撲簌簌而下。
---“你醒了,是我救了你。”
---“我叫白羽,你叫什麼?”
---“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了,誰要是敢欺負你,報上我的名號,就不會有人再敢動你半根寒毛了。”
---“金蕊清,我們要當一輩子的朋友,不離不棄,不因虛偽的謠言而分開,不用在意鬥轉星移後的麵容變化。”
---“清兒,或許你該喊我白羽阿姨。”
---“你跟你的母親,長得真像。”
我掩著麵容,淚水逐漸沿著指縫話落。因為我的關係,身邊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連累。可我這段時間來除了自責和愧疚,什麼也沒有做。
甚至還被明玉拿著短箭指摘,連她要做什麼都不知道。
金蕊清,我告訴自己,你已經沒有資格再沉溺於悲傷之中了!找準定位,像父親和母親那般,將賦予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致!
身死,猶不悔!
之前一直是他們在保護我,這次,就換我來保護他們吧!
月影朦朧,映照一地銀霜。
我踱著步子,漫步在著清月銀紗之中。或許,今夜是我在這裏呆的最後一個平靜祥和的夜晚。
長廊兩側,狀如虞美人的燈籠散發著幽渺暈淺的青光,燈影憧憧,隨風流轉浮動。
如山巒般的長軀靜身持立於曲闌處,青綠色的光影相互交疊落在他的脊背上,驀然讓我想起在沙漠中生長的胡楊樹,它們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
嗖---嘭---
在這個靜謐的深夜,五顏六色的煙花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齊刷刷飛射上空,綻放出別樣的魅力。
我踏著一地的虞美人光影,澤光流動,在煙花的簇擁和綻放聲中,從他的身後一把抱住他:“什麼時候準備的?”
以前總怪他的求婚沒有我喜歡的燈籠和煙火,如今,遺憾全都讓他補齊了。
大掌覆上我的柔荑,摩挲片刻,將我摟緊懷中:“喜歡嗎?”
我點點頭,多加了個‘可是’。
他似乎有些意外,捏了下我的臉頰:“可是什麼?”
“精致的燈籠,煙花美而炫目,可它們都不及你對我的好。世界再美,也不及你好。”
這一夜的我們心有靈犀,沒有提及其他,隻盡心享受這一刻帶給我們內心深處的寧靜。
我踮起腳尖,覆上他低下來的薄唇。舌尖探了進去,彼此間的唇齒相互交纏著:“哥,你還沒陪我跳過舞。”
“想要跳哪一種?交誼舞還是華爾茲?”
“你最擅長哪一種?”
“你喜歡哪一種,我就擅長哪一種。”
我朝他伸出雙臂,撒著嬌讓他抱我回房間,眼睛始終離不開他的深瞳:“為什麼每次我看你的眼睛,總覺得裏頭有浩瀚星辰。”
他笑了:“因為你就是我的浩瀚星辰。”
“那我決定跳哪一種舞了。”
我要的舞,是心魂合一的震顫,是嚴絲縫合的默契,更是。。。。。。我們愛的結晶!
脫掉鞋襪,我光著腳踩在他的腳背上,隨同他的移動而移動:“轉圈、抬腿、後仰、劈叉。。。。。。”
“最後一個算了。”
“為---”什麼?
鎏金鴛鴦燭台上的火光將他的輪廓勾勒得如同金碧輝煌的雕塑,五官髣髴鬼斧神工的傑作。
親著親著,大掌分開我的雙腿,如抱小孩般將我箍在腰上,綴滿星空的漆眸沿著耳後根的線條往下。
我抱著他的後腦勺,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今夜,不想離開你的視線超過一秒,好不好?”
“好。”
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自成婚至今,婚房裏的紅紗和帷幔未曾撤下過,紅彤彤的長燭也是情意滿滿的鴛鴦戲水。就連香爐飄出來的縷縷幽香,都帶著別離前的濃情蜜意。
衣衫褪盡,肌膚相貼,全身心相付,無怨亦無悔。
一葉扁舟曆經波折,終於有了停靠的港灣。可倘若有一天,它醒來時卻發現港灣不見了蹤影,如此猝不及防,它會怎麼做?
讓我來回答你,它會繼續讓自己乘風破浪,在最後一次的風平浪靜後,再次落入他的懷抱。
黑白影像在我眼前交疊,暈黃了燭光與牆壁,起伏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感覺,與他一並進入了另一番新的天地。
夜已深,可屬於我們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蕩漾的水波漸漸恢複平靜,我趴在他的懷中,看著喉結在我眼睛裏不斷滾動,忍不住觸了下,一時間,所有的感傷湧上心口:“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