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我垂下眼睫,餘光掃到兩盆紅得發紫的蝴蝶蘭,“帶它們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老陪我待在這裏,很快就會枯萎的。”
了了神色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旋即應了聲,兩盆蝴蝶蘭隨著她一並離開。
她是康熙派來監視我的。自上次嚴格劫獄未遂,他便將我困在清羽宮,不讓任何人靠近。久而久之,整個京城傳得沸沸揚揚。加上這段時日以來,又絲毫沒有馬藺如的半點消息,朝中大臣都按捺不住了,想要拿我當誘餌。
“皇上,老臣知道您擔心公主的安危,可若凶手一日不除,黎明百姓的安危又有誰來負責?”
以隆力奇為首的主動派主張立即將我於午門斬首的消息散播出去,再步下天羅地網,一舉擒獲峻茂哥哥,
而以索額圖為一派的主和派認為,目前凶手尚未有所定論,如此輕率的決定有失偏頗。
“倘若馬藺如心中沒有鬼,那他為什麼不站出來,而是東躲西藏到現在?”
“如果是馬大人想要出來自證清白,可偏偏有人為了害他而不斷設置陷阱呢?”
“索額圖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懷著的是什麼心思---”
一陣巨響,整個乾清宮傳來髣髴像是梁柱相撞而發出的尖銳刺耳聲。正襟危坐的康熙,手背上的青筋已然凸起,眉峰淩冽,好似染上了千年寒冰:“退朝!”
“這孩子,怎麼處事還如同毛頭小子一般。”
蘇麻喇姑替孝莊氏揉著肩,探尋著:“需不需要奴婢替您將那清羽公主帶過來?”
“不必,這片江山已是皇帝的天下,我的決定,早已影響不到他。”腦中忽然一閃,她忙放下手中的象牙箸,“你剛剛說,那個女子叫清羽?”
“是的。”
“長得如何?”
“聽說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就是不知皇上為何會封她為公主,而不是納她入宮。”
心頭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孝莊氏凝眸沉思著,可腦海中似乎有一個東西卡在那裏,在她欲想深入探究之時,好似攔路虎般阻止她的深入。
清羽......金蕊清......
在她的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籠罩在上空的凝雲越來越多,可當她不再深入探究此事時,濃雲逐漸消散。
不行,我還是得想辦法出去!
主意已定,也做好了一些應對措施。最好的結果是順利逃出了宮,最壞的結果不就是沒逃成,然後受些懲罰嗎?
峻茂哥哥上了戰場,便是一場與死神的博弈,而我身為他的妻子,堅決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恍惚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清兒。”
視線逐漸明晰,青茗姑姑還有再次恢複人形的阿茶姑父朝我溫柔一笑,青茗姑姑還將我摟在懷中,緊緊地:“讓你受苦了。”
“你們找到了北極之地啦?”
激動的我險些拔高聲線,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盛青茗點點頭,掌心向上凝了一團悠悠發亮的:“我們已恢複異能。你們的事情我聽說了,一定是那個明玉搞的鬼。敢頂著曼辭的臉去禍害其他人,我絕對饒不了她!”
我噙著淚點點頭,剛想說什麼,腹部忽然一個抽動,有些疼,卻很快就緩解了。
“怎麼了?”
我擺擺手:“青茗姑姑,我們需要盡快離開這裏,找到峻茂哥哥,盡早替他洗刷冤屈。”
剛邁了兩步,那股熟悉的疼意再次襲來,好似錐心刺骨般,將我刺得渾身發顫,冷汗不斷冒出全身。
盛青茗神色一凜,趕忙將我扶到床榻上,把脈。
“我......我沒事的......抓、抓緊時間離開這裏......快......”
唇色蒼白如雪,氣若遊絲,卻固執著要撐起身。
“你先別動。”
鎏金香爐中飄出縷縷薄煙,浮在盛青茗神色未定的清麗麵容上。
字斟句酌片刻,她才緩緩開口:“找峻茂的事情交給我們,你先在這裏安心養著。”
為什麼?
見我又有動作,趕忙撳住我,手掌落在我的腹部上,滿臉慈愛:“飛沙流動,入盤走珠。恭喜你清兒,是喜脈。”
隻一刹那,時間髣髴止住了般,耳邊一陣嗡嗡作響。我不可置信的將手指搭在平坦的小腹上,回憶起他離開的那晚,嗓音有些低啞:“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
他是五月底走的,現在是七月初。果真是那晚懷上的。我掩著唇,對於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悅,還有些接受不過來。
“你現在最要做的便是安心養胎,其他什麼的暫時不要想。尚峻茂可是妊神星未來的細君,絕對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