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博文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斷抓耳撓腮:“這可如何是好?”
“路博文。”
一瞬不瞬留意外頭動靜的嚴格忽然開口喊他,“記得剛才我教你的,別出錯了!”
什、什麼?
他教他的?
腦海忽然亮起一個燈泡:“不可以!”
他去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而讓自己則帶著白羽跑走。
“小點聲!”
嚴格再次將他拽下。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倘若現在束手就擒,我們還能留你們一命。否則,別怪我們刀劍無眼了!”
領頭的官差在外一臉倨傲的勸說,反襯餘影窗欞下的嚴格,聲線不容置喙:“記住,能走多遠走多遠。”
“大人,裏頭還是毫無動靜。”
那人冷哼了一聲:“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
揚起手,猛地一揮,衙役們頓時破門而入。
從天而降的雨水不斷打在林梢間,聲音細小,卻能滋潤萬物。
“大人,一個人影都沒有。”
蜘蛛網凝結在梁柱和窗口上,桌子也布滿了灰塵,煤燈許久不用,已被沾染上了無數的灰蒙:“再給我搜,就算把整個京城翻過來,也要將他們幾個人給我捕了!”
“是!”
已近後半夜,暴雨有所停歇。
路博文盯著早已走遠的官差,咽了咽口水,眼眶裏盡是不可置信的眸色:“他們……看不見我們?”
攤開雙手,餘光瞥見被映照在地上的影子:“可我們明明還活著……”
背對著他的嚴格,靜默無聲俯視著眼前狀如橢圓的鴿籠,取下貼在上方的一片悠悠發著光亮的符紙,似乎明白了什麼。
尚峻茂將小白裝在鴿籠裏一並交給他時,上方就貼了這一塊符紙。起初他以為這隻是裝飾,不曾想……它居然幫他們逃過課一劫。
很快,手中的符紙化成一縷青煙,消散於空。
“還在垂死掙紮嗎,尚峻茂?我告訴你,就算是夏瓊枝進入了我的布陣,也再無出去的可能!”
沉重而尖銳的鐵鎖深深刺入了他兩側的肩骨,氣若遊絲,可垂落的深眸卻濃而深邃。
被明玉製造的夢魘拉了進來,幾番纏鬥,被她操控的夢境很快出手,桎梏他所有的力量,用妊神星中的鐵鎖囚禁著他。
在陣外瞥見他低垂著的腦袋,一動也不動,不禁眉頭緊蹙:“死了?”
那可不行,她可還沒玩夠!
一念之間,她進入了夢魘中,猛踹了他一腳:“喂——”
還沒看清是什麼,眼前便是一片模糊,脖子被大掌緊緊掐住:“告訴我,清兒現在在哪裏?情況怎麼樣了?”
滿臉被箍得漲紅,明玉卻放肆的笑著,斷斷續續的,笑聲陰冷又滲人:“想……知道……求、求我啊……”
尚峻茂麵無表情甩開她,肩膀因剛才的劇烈抽動而汩汩滲出濃密的血液,浸濕了玄色外袍,也染紅了一地。
既然她那麼喜歡用陰險毒辣的計謀,那他也不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清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納蘭容若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明玉臉上一凜:“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對容若做了什麼?啞巴了,說話啊!”
“想知道?那就把清兒的情況事無巨細告訴我!”
離開時,明玉盡是神色匆慌,而一旁的尚峻茂也滿臉怔忡。
孩子!
清兒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這個消息如同猛然劈下的晴天霹靂一般,將他雷得外焦裏嫩。掩著前胸喘了口氣,腦海裏飛速的旋轉著。
接下來,明玉的手段會越來越毒辣,他必須得突破夢魘,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盤腿坐下,闔眸調整內息,一股磅礴而沉厚的氣息洶湧而來。
清兒,別怕,安心等著我!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後,我不再挑食。每日送來的膳食搭配也很有營養,以前是為了峻茂哥哥,現在是為了寶寶,細細咀嚼了幾口,竟然感覺還不錯。
“公主殿下最近的胃口很好哦。”
了了喜笑顏開,髣髴遇上什麼天大的喜事般,嘰嘰喳喳說著話,將整個空蕩蕩的清羽宮填充得滿滿當當。
我放下象牙箸,突然生出一種懷念:“了了,你聽說過龍須酥嗎?”
了了搖搖頭:“這是什麼?一種水果嗎?”
窗外的光線溫柔而和煦,落在我的掌心上,光影之中,可見到細碎的灰塵在上麵跳起了舞:“是我家鄉的特產,濃醇馨香,酥脆爽口。自我來到這裏,就再也沒有嚐過了。”
“這還不簡單,奴婢這就吩咐禦膳房為您做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