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曾惹蕭蕭井梧葉(1 / 2)

這算盤,也真是打得夠精的:“人家是一孕傻三年,為啥就我們兩個比猴還精?”

“上天偏愛,沒辦法。”

這閨蜜,也是沒誰了。

不知為何,當我撫摸著白羽的肚子,驀然想起馬佳氏的孩子,倘若不是因為齊憶瀟,或許她的女孩還能活著。

白羽戳了下我的腦袋瓜:“就算活著,可她終究逃不過離開的宿命。你說你呀,啥時候能放下?”

放下嗎?

可能這一輩子都難了。

楊柳依依,吹來一段愁腸滿懷。凝聚成團,籠罩在水榭頂端,揮之不去。

“不過話說回來,明玉現在被關在哪裏?”

我搖搖頭:“峻茂哥哥說是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

白羽點點頭,肯定道:“越少人知道越好。”

提及她,白羽還是一股子義憤填膺:“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要不是因為她,我怎麼會跟龍照有情人無法終成眷屬?”

白羽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她心裏有氣,千萬不要一昧勸她憋著。越是憋悶,越容易出事,還是得助她發出來:“豈止不要臉,簡直是沒皮沒臉。”

不過,罵完了,待她心裏舒爽了,我這才狗腿子湊過去給她捶肩捏背:“發完了火,還是要注意胎教。”

隻有這時候,她才會聽得進去話。

“清兒,你坐下,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白羽一般出現這種欲言又止的語氣,我就猜到會說些什麼了:“是關於納蘭容若的事情吧?”

她點點頭,回憶當時的場景:“在天山的時候,他毫無征兆就昏迷了。接連好幾天,軍醫也沒診出什麼,可就是不醒。後來一日,他忽然驚醒,一路不知在喃喃著什麼,筆墨也不離身。”

回京後,他封賞也沒領,告了假後便再沒出過府。有傳言稱,納蘭大人將自己關在書房中,時而痛哭時而大笑,髣髴被鬼附了身一般。也有人半夜見到他不修邊幅的模樣,一個人遊來蕩去,失魂落魄。

市井傳聞太多,不可盡信,可也不能不信。

我垂眸沉思,白羽說的這些,我都略有耳聞。

“我告訴你這些,也不為什麼,畢竟我支持的CP就隻有你跟尚峻茂。可每次我一想到你被那個家夥吃得死死的,我心裏就特別不爽!”

我笑她:“所以你這次又在琢磨著如何給他添堵是不是?”

吃了口茯苓糕,甜得有些發膩:“我這是在替你出氣好不好?”

“難道你就不怕到時候他不肯將虞兒嫁給你兒子?畢竟年齡差擺在那裏了。”

“沒事,隻要我們姐妹同心,其利斷金。”

“那為咱們的友誼,幹一杯?”

“幹杯!”

瓷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風從池麵來,輕柔拂過麵頰,驀然想起一首詩: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有你,真好!

曾經風光無限的納蘭府,此刻格外蕭條。門戶緊閉,謝絕任何客人的來訪。

一輛馬車從長街盡頭緩緩駛來,模糊不清的陰影落在它的身後,龐大而隱秘,好似深藏著不可同外人道的秘密一般。

“明珠大人。”

堪堪下了車的明珠頓了下,旋即將視線偏轉到我的身上,雙目淡而無神:“有事嗎?”

“大膽,見到公主殿下還不下跪!”

“罷了。”我做了個手勢,指了指小毓手中的托盤,同他道,“明珠大人,前幾日,本宮偶得一上好的文房四寶,又聽說納蘭公子見多識廣,特意前來請教。”

“公主殿下請回吧,犬子近日身體不適,暫不見外客。”

“納蘭公子患了何病?正好,本宮在蜀地救災時偶得名師相助,學了點皮毛的醫術。”

“不勞公主費心了,犬子的病需要安心靜養,不能受外界的打擾。”

我微抿唇角,板起臉,不怒自威:“納蘭明珠,你一而再再而三尋理由推脫,是否故意在隱瞞著什麼?”

“公主殿下多慮了。納蘭家如今已是江河日下,徹底跌到了底端,巴結公主還來不及,又何必故意隱瞞?老臣多謝公主有心探望,可容若的情況......的確不太樂觀......”

“明珠大人,你---”

我撳下小毓的手,朝明珠頷了下首:“是本宮叨擾了。”

走出納蘭府外的視線,小毓氣不打一處來:“夫人,明珠大人明顯就是故意找借口不讓您進去,他肯定還在記恨當年之事。”

當年?

對呀,關於納蘭的風流韻事,的確不絕於耳。而我,在無知無視中,竟然也成為他詩中的其中一個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