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進入校門,但凡見到我的人就開始指指點點,相互之間竊竊私語——
“你看,她就是那個企圖謀害自己室友的金蕊清,嘖嘖嘖,臉皮真是厚如城牆,居然還有臉來學校?”
“因為什麼事情?”
“還不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勾引人家的男朋友,後麵一氣之下,就綁架了她的室友……”
“這樣的人,又浪又賤。”
“可不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兒都有。”
邊說邊捂著嘴偷笑,一副造謠不嫌事兒大的輕蔑表情。
“靠,誰砸我?”
“誰的嘴巴髒,就砸誰咯!”
湘雲不疾不徐抽出一張消毒紙巾,撚起砸中造謠者的愛馬仕包包,故作可惜道,“今天才上崗就讓你發揮了這個作用,真是物有所值!去吧,我會好好替你祈禱的!”
‘嗖’地一聲,愛馬仕沿著一條拋物線進入了垃圾桶。也映照出兩雙歆羨又妒忌的眼神。
“趙湘雲,你也是個半斤八兩的貨色。”
“就是,要不是傍上一個有錢人,你以為那些東西你用得起?”
“用不用得上是我的事,不勞二位操心。”湘雲拍了拍手掌,踏著高跟鞋一步步逼近她們,“起碼我有資本,而你們,要身材沒身材,要容貌沒容貌,拿著父母的辛苦錢整天就在這裏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不知是造福還是造孽!”
“你——”
“你什麼你,不服氣就過來,我正愁沒人鬆鬆筋骨!”
話落,惡狠狠的眼鋒一掃,鬧哄哄的四周頓時作鳥獸散。
第一次見到這樣不顧形象的湘雲,我忍不住為她鼓掌:“我們湘雲還真是舌綻蓮花,大殺四方啊!”
“你還真沉得住氣,”一青蔥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芮芮住了院,你又接二連三的請假,學校一大堆造謠者,天天圍在那裏謊話連篇,我的白眼都快翻沒了。”
我笑了笑,親昵挽著她的手臂:“那麼請問這位助強扶弱的趙家大小姐,為了報答您的恩情,我請你吃二食堂如何?”
“一頓飯就想蒙混過關?”
“要不五頓?”
“這還差不多。”湘雲走了兩步,忽然頓住步伐,“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擺弄蘭花長裙中間的兩條絲滌,朝她眨了下眼睛:“回來聽一聽關於我的流言蜚語呀,真沒想到會那麼不著邊際。”
“你的心還真大,聽到這些不僅不生氣,還一副樂嗬嗬的模樣。”
“沒辦法,不論你哭還是笑,都有人在背後捅刀子。”
“那......尚峻茂不管?”
“他嘛......”
說曹操,曹操到。
某個俊拔如山嶽的長軀神色冷峻走過來,驚動了一方春池:“不是讓你在家呆著嗎?”
“在家呆著太無聊,”趁他蹙眉前,我趕忙挽著他的胳膊討好,“已經落了很久的課了,再不出現,我都要被開除了。”
他忽然抬腕,指了指上方的時間:“如果我的記憶力沒有錯,這個時間點,是你們的專業課。”
我摸了摸鼻子,開始推卸責任:“湘雲,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額......我也忘了。”
尚某人:“......”
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不是也有課嗎?”
周三的課程,我記得很清楚,他們專業可是排得滿滿當當。
大掌揉了揉我的腦袋:“跟我回家,有事跟你說。”
我應了聲,朝扯出一抹笑的湘雲揮了揮手:“那五頓飯就先欠著吧,以後再補好了。”
風吹樹動,婀娜的長影卻立在原地,絲毫沒有動彈。夏蟬聲聲,很久之後才傳出一低不可聞的聲線,沒來得及聽清,很快被風吹散在了空中。
又是人群喧鬧的機場,不過這次要飛國際航線。從上海到法國,落地波爾多。
“原來你就是尚學弟的條件。”
一身精英行頭的嚴格,眯著眼笑的時候,還真有些奸商的即視感,“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不過,若我也擁有這麼個美人,鐵定也舍不得留你一人在這裏。畢竟要分割兩地一個月呢。”
一個月!
我斜著眼角,朝某人深深睨了眼,未置一詞。
“怎麼,尚學弟沒有跟學妹說清楚嗎?”
尚某人冷冰冰的眼鋒一掃,將嚴格堪堪冒出頭的八卦之心嚇回了龜殼之中,忙舉手澄清:“我啥都沒說,你們啥都沒聽到!”
隻要他一日沒參加比賽,自己就得慫一日。
誰知尚小氣卻不打算這麼輕鬆放過他:“吃了。”
脫口而出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來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