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跟你說。”
“我有話跟你講。”
異口同聲。
暈白的燈光映照著他的輪廓，我抬手撫了撫：“你先說。”
大掌覆上我的手背，團緊：“一起說。”
“我懷疑．．．．．．齊永沒有死！”
“齊永未死！”
我翻了下身，撐起半個胳膊：“你是什麼知道的？”
“淮海路舊城，我在手機遺失的地點發現了一塊玻璃殘片。”
那個時候的齊永，利用自己從庚老頭手中奪得的冥王星玻璃球，修煉了鬼蜮的異能之量，妄圖將他們一網打盡。
“可當時他被你們用琉璃短箭插中了胸口，早已氣絕身亡了。”
“那你可還記得，最後他是如何消失的？”
怎麼會不記得？
在我們一心專注於對付琉璃的時候，許久未漾起波瀾的碧甃湖突然掀起一層潮湧，拖拽著齊永的屍體，一並卷入了碧甃湖深處。
我垂落視線，眼睫不斷上下翕合，心頭窒了又窒：“既然他能活下來，想必跟那顆殘破的玻璃珠有著莫大的關係。”
尚峻茂凝視前方一個虛無的點，冷意逐漸席卷整個眸眶：“這個仇，還是沒有報成功。”
我抿著唇：“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下頜忽然被抬起，滾燙的呼吸沿著我的臉頰不斷掃過：“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如何感知到他的存在？”
“那顆玻璃珠。”
“不夠詳細。”
耳垂被咬，有些癢。明明是如此沉肅的事情，為何到他這邊，風格立馬變成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
“它是碧甃湖，碧甃湖便是它！”
當年，都鐸鱷遭遇大火，為何不能撲救成功，因為當時水波綿延的碧甃湖，在城堡的大火著起來後，莫名不見了蹤影。而遠水又解不了近火，一夜之間，整個都鐸鱷城堡就被大火直接吞噬。至於死裏逃生的傭人，全都變得神經不正常了。
“你知道這個玻璃珠，是用什麼東西製造的嗎？”
“什麼？”
“母親的雙胞胎姐姐的心髒所製。”
而我是母親用心髒護佑著出生的。
因而當我的指尖與曾經流淌著碧甃湖湖水的土地接觸時，迸發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陰狠能量。隱隱可察覺出那股力量之強大，好比山雨欲來之架勢，毫無招架之力。
跟琉璃短箭一樣，它也遭到了詭譎的黑翳吞噬，曾經的純白色澤消失無蹤，而衍生出來的陰鷙毒辣帶著摧枯拉朽的狠戾。
不行，既然已經知道他還活著，就堅決不能再讓他逍遙法外！
“我們要不要來一次引蛇出洞？”
力氣被奪，呼吸也隨著他的動作而上下起伏，整個人軟成一灘水。他低聲笑著，如大提琴般的磁音在耳邊回響：“他可不是蛇，是一隻野心勃勃的貔貅。”
“什、什麼意思？”
我喘著氣，被他壓得受不住，推搡著他。
他笑了笑，將我摟在他的胸口上，呈疊壓狀：“因為貔貅，隻進不出，且貪得無厭！”
最後四個字，是從他的牙縫中擠出。
“嗯，到時候留個位置給我，我也要狠狠出一口惡氣！”
這個齊永，不僅殺了我未來的婆婆，還敢背地裏毀我的名譽！簡直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那個要印證我身份的人究竟是誰？”
在淮海路舊城的小巷中，我曾瞥見過一道閃離的身影。
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是嚴格的試探聲：“二位，如果忙完的話，不妨派個人出來做飯？”
尚峻茂眉頭緊蹙：“你怎麼會有我房間的門卡？”
外頭靜默了一瞬，傳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咯咯聲：“這不是為了以防你們遺失房卡嗎？”
這理由太過於牽強，實在是難以說服人。
門開了一條縫，又很快闔上。
身形俊拔的尚小氣擋在房門口，發出冷冽的語氣：“接下來一個月，都要住酒店？”
“預賽過後，大會組會安排居住的地方。”
“不必，我今天已經找了一個地方。”
嚴格抬手捂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果然啊，我行我素慣了的人，始終走在自己的軌跡中：“行行行，都依你好吧？現在可以下廚了嗎，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尚峻茂看了下時間，神色淡淡睨他：“為什麼非得我下廚？這個點完全可以叫酒店服務。”
嚴格聳聳肩，一副欲擒故縱的模樣：“我倒是無所謂，可裏頭那丫頭也要吃飯吧，難不成你想讓她吃酒店那些沒營養的東西？”
“不勞學長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