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恢複成以前那個淡漠又梳理的模樣,可如今的我已然不是當初怯懦的小丫頭:“在大理寺,為了協助你早些破案,我才答應成為你的跟班。而在蜀地,是為了替你分擔肩上的責任,我才夜以繼日的苦學醫學。如今回來,選擇法語也是為了你……誰規定了興趣就要獨一無二?我所做的一切,就是遵從內心的選擇。可你又要將我推開,尚峻茂,老是這麼做,有意思嗎?”
“清兒……”
“別碰我!”
胡亂抹了把眼淚,氣呼呼離開浴缸:“我不說並不代表我沒有考量,以為你會懂,看來是我高估了。”
手指還沒觸到門把,就被一猛力拽了回去,略帶胡茬的下頜貼在我的肩胛上,有些刺痛:“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曾想你會那麼大反應。”
掙脫不開,我就冷嘲熱諷:“這哪裏是玩笑,分明就是在逼我離開你!尚峻茂,你是不是就仗著我非你不可,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
“的確是這樣。”
被這個回答氣得吐血,我猛回腳,朝後狠狠一踹:“去北京是吧,隻要你敢辦,我就敢去,再隨便找個人嫁了,讓你後悔一輩子!”
腰間的力道驀然收緊,帶著深不可測的怒氣:“不許賭氣!”
眼眶再次濕潤,眼淚頓時又落下來了:“隻許你開這種玩笑,不許我賭氣是嗎?”
“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再三道歉,並許諾今後不會再開這樣的玩笑,還用我的手機錄音以做證據,朝我勾唇,“現在,還生氣嗎?嗯?”
每次他勾起尾音,我都會招架不住。可有一就有二,為了讓他記住教訓,我必須冷他一段時間:“鬆開,我還生著氣呢!”
“那我是不是還得用其他方式賠罪?”
“什……”
唇珠被他含住,舌尖掃過的地方,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栗。
“不是想要個孩子嗎?”
長臂將我抱上流璃台,加深了這個吻。緊繃的身體被他揉得舒軟,好似一團小棉球。
濕漉漉的衣衫不知何時被他褪下,雙頰紅得像血色的瑪瑙,卻也主動迎合:“嗯……想咱們的虞兒回來……”
“想清楚了嗎?懷了孕就得休學,還會延遲畢業。”
“你都說了畢業可以延遲,可虞兒一旦錯過,就永遠不會再來……”
強而有力的衝擊力將我的聲音撞散在了空氣中,呼吸窒了又窒,到最後連意識都越來越薄弱,恍若漂浮於空,半點也落不到實處。
至於那兩份孤零零躺在餐桌上的外賣,一直到蓋了層油麵,都不曾被揭開,最後被男主人以不衛生為由扔進了垃圾桶中。
“今天星期四,大家來考試,考了0.4,回家看電視,被人打成西紅柿……”
“嘴巴裏念叨著什麼呢?現在是考試,注意考場秩序!”
“您倒茶回來了……”
我尷尬一笑,電腦那端正在與我視頻的前輔導員,推了推厚重的眼鏡框,慢條斯理呷了口茶。
這便是峻茂哥哥為了幫我應付考試而想到的解決辦法。終於答完最後一道題,點擊提交,這同時也意味著我大一下學期的學業正式結束。
“那個……金同學……”
“在的。”
移開鼠標,放過險些被我關掉的視頻對話框,做出一臉乖巧的三好學生模樣。
“尚同學現在應該在進行三強角逐了吧?”
我點點頭:“今天會出結果。”
預賽是小組對決,複賽也一樣,而決賽就是從最後留下來的小組中進行PK。
見他又問了一些話,可話題都有些不著邊際。我耐不住性子,直接開門見山:“老師,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是這樣的……之前關於你的流言蜚語……校方已經進行了整頓,也揪出了散播謠言的罪魁禍首,給予了開除的處分……至於是誰,我這邊不方便透露。晚些時候,覃校長會親自致電,到時候你看著處理就好。”
果不其然,覃校長沒多久就打了過來,長篇大論了一番,最後不過是讓我息事寧人。
我笑了笑,卻不打算將這個事情揭過:“既然是詆毀我的名譽,那麼我也有權知道她是誰?還有,我需要她的公開道歉!”
一個人做錯了事,就得承擔相應的懲罰。我們的善良與慈悲,也是對人而言的。
可覃校長在那頭顧左右而言他,口語中滿是為難,我有些了悟——這個人應該有身份有背景,是校方不敢輕易得罪之人。
“所以你們當初給她的懲戒是記大過和留校觀察,並不打算開除她,對嗎?”
“這……是的……”
我冷不丁笑了兩聲,嚇得那頭的覃校長悉數交代:“尚同學撂下話,要是我們不能在決賽前將那個人揪出來並開除,他就立即棄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