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視線稍微清明點,白瑞雪才看清鍋裏竟然蒸著好些個金燦燦的黃饃饃。
“這是哪來的?”
雖然子衿很聰慧沒錯,可她 不覺得,才四歲的小姑娘,能蒸出這麼漂亮的黃饃饃。
子衿笑道:“是鄭姨幫忙蒸的。”末了,又補充一句,“姐姐睡覺這兩天,也是鄭姨在幫忙照顧,還有……”
隻是,後麵的話才說了一半,小子衿就趕忙捂住嘴,全然一副受驚的模樣。
自從她們的娘親去世之後,整個玉池村,就隻有鄭小娥會和她們時常來往。
每每看到鄭小娥忙前忙後的幫她們照料生活起居,村裏人都會忍不住衝她豎一個大拇指,讚一聲夠仁義。
剛開始,鄭小娥的婆家人,對於這件事自然也是持反對意見。
偏生鄭小娥夠堅持,再加上時日久了,婆家人個個感受到了好名聲給她們家帶來的好處。漸漸地,婆家人不僅不會反對,有時候反而會提醒鄭小娥時間久了,該去看看白瑞雪姐妹之類。
印象中的鄭小娥,的確對她們不錯,沒了娘親的白瑞雪,也對她非常的依戀,甭管什麼事都和她說,都交給她辦。
如今聽小豆丁說起鄭小娥,不由問道:“鄭姨呢?還有,剛剛你說‘還有’什麼?”
白瑞雪的話不僅沒有換來小豆丁的回答,反而把她嚇得蹬蹬跑出了屋。
惹得白瑞雪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個小家夥究竟怎麼了。
不一會兒,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往裏走的鄭小娥,跟著小豆丁,出現在了白瑞雪麵前。
和村裏的許多中年婦女一樣,鄭小娥的身上一樣布滿了勞動人民的痕跡。略顯黝黑的肌膚和常年做活造就的粗糙手掌,都充分演繹著她的生活。
隻是,她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被一根雕花木簪插在腦後,身上的粗布衣衫也漿洗的非常幹淨,再配合上那張溫柔的笑臉,絕對是讓人感覺舒服的類型。
看見白瑞雪醒了,鄭小娥連忙上前詢問:“瑞雪醒了,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吃點東西?”
她這麼一說,白瑞雪還真覺得餓了,麵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看她這副模樣,鄭小娥就猜出了七七八八。
連忙掀開鍋邊的一個小砂鍋,露出了裏麵黃燦燦的小米粥,舀了些後端到白瑞雪麵前:“大夫說的沒錯,今天你果然醒過來了。快把這些小米粥喝掉,鄭姨可是有在裏麵打了鳥蛋的,補身體最好不過。”
在她的絮叨中,白瑞雪已經將小米粥喝了大半,而後看向一旁的小豆丁:“子衿要不要也喝點?”
不等子衿說話,鄭小娥忙接話:“瞧我這記性,鍋裏還有呢,來,子衿,鄭姨也給你舀一碗。”
話音一落,鄭小娥果然也給小豆丁舀了一碗。
看見小家夥喝的香甜,白瑞雪這才放下心。
這邊的鄭小娥,卻依舊在不斷念叨著最近幾天發生的事。
“那天你把宥期哥從河裏救上來之後,回來就病倒了。子衿沒法子,哭著去找的我,我才知道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這些米麵都是村長媳婦翟氏送來的,說是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哦,大夫也是他們幫忙請來的,診金和藥錢已經結清,你不用操心。”
這下白瑞雪就明白了大概,看樣子,經過那場事故,她算是結交了村長一家。
對於自己這等招風惹禍體質,能結交上村長,也是一件好事。
正想著,外麵便傳來翟氏底氣十足的聲音。
“瑞雪醒了嗎?”
說話間,一個挎著籃子,身著繡花褶裙的中年女人,出現在茅屋前。
她走路速度飛快,白瑞雪等人才剛剛出來迎接,她就已經站在了茅屋門前。
這個人,便是村長的媳婦翟氏。
母親出事前的白瑞雪,年紀還小,對於村子裏的人和事,印象不夠深刻。記住的,也都是些經常來往的那幾個人。
在母親出事之後,白瑞雪更是和妹妹搬到了後山腳下的茅屋居住。
平日裏見到人,躲著走還來不及,更別提和那些人說笑聊天了。
所以,對於新任的村長媳婦,還真不熟悉。
“翟姨,找我有什麼事嗎?”白瑞雪笑著問。
翟氏懷裏抱著一個籃子,籃子上麵的棉布被頂出了一個小帳篷。
看見白瑞雪,她又緊走幾步上前,關切的問道:“身子才剛好,怎麼就出來吹風呢,快回去躺著歇著。翟姨給你送來了魚湯和牛奶,咱們喝了好好補補。”
說話間,便挽著白瑞雪的胳膊,將她架回了屋。
白瑞雪很少遇見這麼熱情的人,一時還真有些招架不住,連忙擺手道:“翟姨客氣了,我這都是小毛病,沒那麼嬌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