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仙宮別苑，雲海蒼生。還有天琴。
天琴最終還是收了那個人做徒弟，她想要阻止，但穿過重重雲霧也觸不到她的衣角，她拚命喊，就像之前在碧落秘境裏一樣。可天琴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微笑著坐在高座上接過白衣男子的茶盞。
她撲倒在地上，抬起頭時看見紫衣女子坐在天琴身邊，自己恢複了莫語凝的裝束。
紫衣女子似乎發現了她的存在，低頭瞥了一眼，莫語凝想要高呼，身下的地板卻突然破裂，她栽入無盡的深淵。
深淵裏有白蓮。
莫語凝閉上眼再睜開，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剛想說什麼，沈慕然突然衝上來一把抱住她。
“額．．．．．．”莫語凝有些失神，沈慕然的頭埋在她脖頸間，他抱的很緊，肩膀處的衣物有些濕潤。
“你沒事就好。”他喃喃道，“沒事就好。”
莫語凝的眼神變的溫柔起來，她輕輕拍著沈慕然的後背，“沒事了。”
“啊！”嫣珠也尖叫一聲撲過來，“嗚嗚嗚．．．．．．”水族少女趴在她膝上哭起來。莫語凝苦笑著望向走過來和她對視的子青，“你看。”
少年綻放出一抹笑容。“歡迎回來。”
莫語凝也笑起來，“嗯。”
她安撫著沈慕然和嫣珠，好不容易把這兩人哄下去了，扭頭望向蓮夏，“你怎麼來了？”
“殿下有難。”蓮夏道。
“我聽過你的琵琶。”莫語凝靠在床背上。“你在青龍那裏救過我。”
“應當之事。”蓮夏道。
莫語凝的視線在凝固的人群中停留了片刻，“我們還是離開吧。”
蓮夏點頭，長袖一拂醫館內又恢複了人來人往的緊急景象，莫語凝所空出的床位很快被新來的病患搶占。沒有人注意到在莫語凝原來床位的縫隙裏鑽出一隻半透明的蝴蝶，撲騰著翅膀飛出醫館，在晴天暮色下湛藍的融於環境。
“她究竟是誰？”回到了旅館沈慕然迫不及待問，“是不是和那個紅衣服是一路人？”
莫語凝大病初愈，被他鬧得有些頭疼，她的意識還停留在夢境中有些模糊。“你先別吵，我去換個衣服。”床單不見後就露出新生的肚皮，莫語凝進了房間少頃出來已是一副鵝黃襦裙打扮。她臉上的血色還是很淡，坐在靠椅裏半眯著眼養神。
“我與紅染並非一路人。”蓮夏倒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我乃天琴宮主舊部。”
“啥？”沈慕然茫然道：“什麼公主？”
“天琴。”莫語凝道，眼中劃過一絲光芒。“我的朋友，蓮夏也是我的朋友。”
“不敢。”蓮夏低頭，鬢發中的白蓮也垂下來。
“沒什麼不敢的。”莫語凝靠在椅背上，“我很累了。真的，蓮夏，我很累。”
子青站在一旁微微蹙眉。
白衣女子眸中流動著悲傷，“殿下，我知道。”
“喂喂你們在說什麼？”沈慕然完全聽不懂她們的對話。
莫語凝還想再說些什麼，房門忽然被劇烈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