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護法?”我張大了嘴,“那你們四兄弟……”
韓雷脫下毛茸茸的皮帽子,露出一頭黑發,剛到額頭的頭發被皮帽子壓得全是卷,他撓了撓頭發嘿嘿地笑了起來。
“我們打哪兒來的,我們是什麼人,我爺爺那輩人整天對我們這麼說,我也不曉得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們打哪來?我們是什麼人?我爺爺那輩人整天對我們這麼說,我也不曉得是真的還是假的。還說這麼幾千年就有兩次把白狼給漏下山了,結果就弄出個明朝和清朝。還說當年朱元璋要飯到過長白山,要不是碰巧打死隻白狼,那江山怎麼能到一個要飯的手裏。我爺爺還說當年努爾哈赤進關之前每年必到長白山打獵,一定是他獵到那白狼,才讓這江山大變。也是從那之後,這世上就出現了許多亂象……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我看了看老王叔,從他的表情我知道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傳說。見我和老王叔這副樣子,韓雷一擺手說:“不說了,其實我根本就不信的,都是老一輩瞎琢磨出來的。”我問韓雷:“你家真的有白狼皮?”韓雷說:“我家現在沒有了,我大哥家有一張。聽說放了一千多年了,毛沒落一點,還是油亮的,摸著又軟又暖。”
“那你大哥家怎麼沒有出皇帝呀?”
韓雷哈哈大笑:“我們是不能當皇帝的,有了白狼皮也隻能守著,這是命。我爺爺說,啥事都有個命,我們的命就是在這長白山裏打狼的。而且,聽我爺爺說,按理,麒麟也好,白狼也罷,都是神物,是不應該在這凡間被我們這些凡人遇到的。”
我小心翼翼地問韓雷:“那如果你們現在遇到了白狼怎麼辦?”
韓雷沒多想就說:“還能咋辦,打唄,難道還真想著拿著白狼皮出去當皇帝嗎?”
老王叔接過了話:“這小兄弟,看樣子你們很少下山,這回怎麼來到這兒了呢?”
韓雷嗯了一聲說:“說來也巧。今年秋天山裏就不見一隻狼,這一冬天我們四個整山找這群狼,山裏麵就根本沒有狼。我們四家就覺得不對勁,都尋思可能會出點事。家裏的老人也囑咐我們開春前不要下山,但我們四個還是趁著年關下了山,想就算打不到狼也到山下買點東西回去來年用。結果下了山,在一山坳裏見到一匹野馬,那野馬棕色的毛說不出的漂亮。”
聽到這兒我和老王叔不禁都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韓雷奇怪地問:“怎麼了?”
我和老王叔連忙搖頭說沒事,韓雷又繼續講了起來。
“我們是很少打山裏的野馬的,因為馬通人性,而且家裏老人總說山上野馬都是麒麟一脈的,不能打。可那野馬就在我們兄弟四人麵前晃,仿佛是戲耍我們。我們想把它活捉了,結果它一路跑,我們一路追,就追到了這兒。卻不想在這兒遇到了狼群,不知道還真以為是這馬故意把我們引到這兒的。”
聽了韓雷的話,我和老王叔互相看了一眼。老王叔哦了一聲,還想再問什麼。就聽蔣力喊了一嗓子:“奶奶的,狼崽子們衝這兒來呀!”
王征手裏的槍也隨著響了。
狼群已經發現了李小山。李小山剛爬過山坡,就有三隻狼已經從山坡後躥了出來直奔李小山的背影衝了過去。王征早已經瞄準好了,等打頭的狼剛剛一到射擊範圍便扣動了扳機。子彈正打在跑在最前麵的那隻狼的頭上,那狼頭被子彈打得斜到了一邊,身子就好像憑空被什麼東西給擋了一下,後腿還來不及收勢便向前翻去,狼身竟然在空中轉了兩圈才落地。在它身後的那兩隻狼一下子就站定了身子,轉過身向馬場這邊看來。蔣力也把大砍刀舉了起來,那兩隻狼衝著我們張大了嘴露出獠牙,背後的毛也高高聳起。蔣力與王征也不動,雙方對峙起來。那兩隻狼很聰明,它們好像知道王征的射擊距離,站在很遠的地方便不再往前一步。李小山聽到身後響了槍跑得更快了,皮帽子被樹枝刮掉都不顧了。眼看李小山就要翻過右麵山坡了,從狼群裏傳來了一陣陣嗥叫,是頭狼的叫聲。那兩隻狼身子一顫,遲疑了一下就朝著李小山衝了過去。王征連忙瞄準,可這次就在王征要開槍的時候,突然從狼群又衝出兩隻狼,而它們是直衝著馬場過來的,速度十分快。
蔣力大喊一聲:“小心!”
王征連忙掉過槍頭瞄準衝著自己過來的這隻狼,蔣力的槍也響了。不過因為太過突然,一隻狼也沒有打中。而衝過來的兩隻狼聽到槍響便分別斜躥了出去,然後又轉回了安全地帶,狼的動作一氣嗬成,從衝出來到轉回去這三十多米,竟然隻用了幾秒鍾的樣子。
韓雷罵了一聲:“媽的,頭一次見這麼精的狼。”
我在旁邊已經緊張出一身冷汗,老王叔也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鼓得老高,這時李小山和追他的那兩隻狼都已經消失在了山坡背後。
我們盯著右麵的山坡,而那裏沒有一點聲響,隻是死一般的寂靜,狼群在對麵也躁動不安,似乎也在注意著山坡後麵的動靜。沒有人說話,但我知道大家都在緊張李小山。因為蔣力四兄弟之間的默契,所以我從韓雷的眼神裏能看出來,他這次對李小山能否成功也同樣沒有把握。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卻好像幾個世紀般的漫長。突然李小山的喊聲從山坡後麵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