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麒麟者可長生不老。
我不明白二寶為什麼要帶小白來這裏,它明明知道這裏有大胡子他們,還有狼群,全都是衝小白來的,為什麼還讓小白到這兒來呢?到這兒不是隻有死路一條嗎?我擺手示意二寶回去,二寶卻沒有改變方向,一路向我跑來,見此情景我也立即向二寶跑去,韓雷起身在我身後緊跟著我。
“攔住他們,給我拿下白狼!”大胡子高喊。
兩個士兵攔在了我們麵前,其他十來個人都向二寶圍過去,但,想來是害怕二寶的神勇都不敢靠前。沒有人料到蔣力和王征這個時候卻突然動了起來,他們本來是跪在地上的,蔣力突然從綁腿裏抽出一把刀砍倒了他前邊的一名士兵,向二寶跑去,而王征從雪地上拾起一把槍便打向大胡子身邊的那個士兵,那名士兵馬上被王征打倒了。這時大胡子手上的槍也響了,他打中了蔣力的肩,蔣力身子搖了一搖,但是沒有倒下,他繼續朝二寶跑著,王征的步槍隻有一顆子彈,他馬上扔掉槍衝進了人群,一下子抱住了大胡子,蔣力接連放倒了兩名士兵,向二寶逼近,韓雷並沒有行動,隻是守護在我身邊,不讓士兵靠近。
幾個士兵見王征困住了大胡子,都上前用槍托打王征,可王征緊緊扣著雙手不鬆開。大胡子急了,衝著手下喊著:“別管我,快把前麵那個人給我打倒!”
大胡子猛地一晃身子脫開了王征的手,然後扳過王征的手腕,抓住他的肩膀便將他給扔了出去。王征仰麵摔倒在雪地上,還沒等他爬起來,大胡子便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而這時蔣力已經跑到二寶身邊,等他回過身時,他的懷裏已經抱著小白了。
蔣力把小白舉起來,然後用手裏的刀指著小白的脖子對團長喊:
“你們都別動,再動我就從這兒劃下去,把這白狼皮給廢了,讓你們白費力氣。”
說完,蔣力假裝用刀從小白的脖子劃到後背,果然連同大胡子在內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停止了動作。
我和韓雷趁機也跑了過去,我著急地查看二寶的右腿,果真中了彈。我捂著二寶的傷口正不知怎麼辦好時,大胡子氣急敗壞地拔出馬刀,指著蔣力說:
“你敢威脅老子!老子打過這麼多年仗沒怕過誰,你敢動那狼皮,我就一刀捅死你兄弟,說完便一刀挑開了王征的上衣。”
蔣力哈哈大笑,他肩上的槍傷很重,不時向外淌血。
“你少嚇唬爺們,爺們一輩子活在山裏,被狼吃、被你們打死,怎麼不都是一死?你們不就是衝著這白狼皮來的嗎,現在這白狼皮到了我的手裏,小心我讓你們什麼都撈不著。”
蔣力舉起手上的刀便要刺向小白。
“蔣大哥,不要動手!”我衝著蔣力大喊。
蔣力手裏的刀停在了半空,他看了看我: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無論你說什麼,我怎麼也不能留下這白狼了,我說過它隻能死。”
“為什麼它必須死?!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它不該在這時候來,它不該在麒麟還沒出現時就來,它還不是真正的白狼,隻是一個幼崽,它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也無人可以保護它,但它能給天下帶來紛爭,所以它必須死,而且必須死在我的手裏。”
說著,蔣力再次舉起刀來。
大胡子一看蔣力真的要下手,便也將刀尖放在王征裸露在外麵的胸口要劃下去。蔣力的手一下子停住了,他不住地在喘著氣,汗水也跟著流了下來。
大胡子手裏的馬刀直直地比在王征的胸膛上,刀尖劃破了王征的皮膚,王征身上流出的鮮血順著刀鋒一點點滴落在雪地上,王征痛得皺起了眉頭。
大胡子看著蔣力,冷笑著說:
“想要痛快的就讓你兄弟把白狼交出來,老子打了八年抗戰,弄得那些小日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跟你打包票,就你這身子骨不出十分鍾就得被我弄得不成人形了。”
看見自己的兄弟身處險境,抱著白狼的蔣力也開始猶豫不決。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他已經想放棄了。看著王征痛苦的表情,蔣力的身子不住地在顫抖,有幾次都快握不住自己手上的刀子了。韓雷站在我的身邊,雙拳緊握,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這一切都被大胡子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隻等著蔣力主動投降,卻沒有料到在他身邊的王征也開始有所行動。
“大哥,別中計呀!你千萬不能投降,一定要保住白狼呀!”王征衝著蔣力大叫。
蔣力抬起頭,淒慘地笑了。
“老二,不行呀,我要扛不住了,我認栽了,咱們把白狼交出去,也省得你再受苦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咱們這輩子就算完了,我們隻能下輩子咱們再做兄弟了。”
王征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老大,青天白日的說什麼喪氣話。白狼怎麼也不能落到外人手裏,你說過,我的命就是這白狼給的,一死又何妨。大哥,你是我老大,這輩子是我老大,下輩子也是,無論哪輩子都是。老四,二哥不能再照顧你了,你一路走好,我先走一步,咱們來世再見啦!”
說完王征便猛地一挺身,迎身撞上了大胡子的刀口,大胡子的刀直直插入王征的胸膛,鮮血一下子濺了出來,染紅了雪地,大胡子被王征的身體壓倒在雪地上。一個士兵驚歎著扳開王征的身體,王征的身體在雪地裏滾了一滾,就再也不動了。
蔣力、韓雷已經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
大胡子從雪地上爬起來,身上、臉上沾滿了王征的鮮血,他沒有想到王征會如此剛烈,愣愣地看著腳下躺在血泊中的王征,許久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小士兵從懷裏拿出汗巾小心地給他擦著臉上的血,大胡子的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王征的身子,他推開士兵的手,摘掉了頭上的皮帽子,衝王征行了個軍禮,對士兵說:
“下山前把他好好埋了。”然後,大胡子轉頭看著蔣力又說,“和他兄弟一起好好埋了。”
蔣力停止了哭泣,他惡狠狠地衝著大胡子喊:
“你少假惺惺了,貓哭耗子假慈悲。就算我們兄弟四個人都曝屍荒山,也情願讓這山上的狼把我們的肉吃光了,總比被你們埋在地下幹淨。”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我承認你們兄弟是響當當的漢子,這樣吧,你現在交出白狼,我就放你回山。”
蔣力聽了大胡子的話,絲毫不為所動,他的神色黯然,眼睛直直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王征。
“大哥,別聽他的,今天被我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怎能給我們生路?這些人本是軍人卻做著這土匪的勾當!”韓雷帶著哭聲說。
我走到大胡子麵前,指著他的鼻子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隨便殺人難道不怕王法嗎?”
大胡子用衣袖拂了拂身上的血跡,轉過頭對我說:“我們潛伏在這深山已有數年,好不容易才盼到可以功成名就的機會,你我都是軍人,相信你也明白服從命令是以犧牲為代價的。流血在所難免,對不住了兄弟。”
我大聲問:“你們到底是什麼部隊?”
大胡子把身子俯在馬身上笑道:“還不明白?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們本來是黨國的王牌軍隊,結果現在卻淪落成胡子土匪。”
我呆坐在雪地上。
站在對麵的蔣力紅紅的眼睛看向了韓雷:“到了今時今日,我們四個兄弟竟然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而你不久也要離我而去……”
“大哥!”韓雷痛哭起來。
“你放心,我不攔你,雖然這都是我們的因果,隻是來得太快了。”蔣力長歎一聲,“當初大家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什麼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們都走了,剩下我一個人還有什麼意思。”
肅慎不知什麼時候從哪裏繞到了二寶的身旁,他從蔣力背後冒出來時就好像是從雪地裏鑽出來的一樣,肅慎站在蔣力背後,雙手牢牢抓住了蔣力的雙手,蔣力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一個人突然從他背後出現,眼看自己的手被牢牢抓住,不禁急得大叫起來。
大胡子看到這情形哈哈大笑起來,靜靜地看著對麵的肅慎和蔣力。
韓雷見狀立即上前幫忙,沒想到肅慎用肘部猛壓蔣力背上的槍傷,蔣力疼得大叫起來,手一軟放開了小白,肅慎抓住小白,抬腳踢倒蔣力,韓雷一把將他扶住。
看見肅慎製服了蔣力,大胡子更加高興了:
“沒想到你還挺有種,這次算你的功勞,回去給你請功。”大胡子連忙轉過頭,讓他身邊的兩個人去前麵把白狼給抱回來。
蔣力抬起頭看著肅慎,冷冷地說:“你以為你能成功嗎?”
肅慎沒有理他卻衝我說:
“申,白狼還是到了我的手裏,本來事情不應該這樣,但是你改變了這一切,按理說我應該帶你一同離開,可是你不聽我的勸告。現在麒麟依然不願現身,未來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肅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與那些人在一起,為什麼要幫他們?”
“我不是幫他們,隻不過是借助他們的力量,因為你不聽我的勸告引來了狼群,我沒有辦法,隻能借助他們的力量才能得到白狼。”
我的心裏焦急萬分,一旦肅慎把白狼交給大胡子,我和蔣力、韓雷必然都會被秘密地消滅在這裏。到時候他們隻要說當他們到馬場時,所有人都已經在幾天前被狼群給吃掉了,絕對再沒有人懷疑,真相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了。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往前走要把小白抱給大胡子。然而肅慎並沒有理他們,他翻身上馬,小白在他手裏不停地扭動著瘦小的身子。
大胡子沒有料到肅慎會有這樣的異動,正走過去的那兩個士兵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回頭望著大胡子。
大胡子衝著肅慎喊:“喂,你搞什麼鬼?快把白狼交給我,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肅慎輕輕地笑了笑:“長官,我突然想起來,白狼不能給你。”
“你還想搞什麼花樣?我知道你現在變卦不過就是想再多要些錢,這個不用你操心,到時錢少不了你的,快把白狼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