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錢隻不過是身外物。我根本沒有想過要錢，我隻是拿回我自己的東西……”
“你給我閉嘴！”大胡子終於發起怒來，“就憑你還想搶白狼？”
“白狼本來就是屬於我們肅慎族的。”
“現在，都是一家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開始就留了個心眼，告訴你一句實話，無論怎麼樣，你、白狼還有那麒麟，今天都不會離開這天池半步，我的任務一定要完成。”
蔣力忍著背上的痛直起身來，說：“肅慎，你這樣做就不怕丟掉自己的性命嗎？那樣你們的民族就真的會消失了。”
“如果這一次不成功，那我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蔣力一笑：“我說過了，你不會成功。就算我們都死了，你也不會成功。”
肅慎看著蔣力說：“死？不，你還不到死的時候呢。”
韓雷說：“你帶著這白狼一走，我們難道還有活路嗎？”
肅慎的臉上似乎隻有那一種漠然的表情，他好像永遠不會高興或者悲傷，看久了總是感覺很瘮人。他盯著蔣力的臉問：“都說白狼的靈氣在腦門上，削白狼皮必須要先鎖住白狼的靈氣，否則就算是得到整張皮也是廢的，是不是？”
“肅慎，你走得太遠了，你已經背棄了你的祖先。”蔣力冷笑著看著肅慎，“的確，割白狼皮是我家祖傳的手藝，說到底你是沒辦法弄到白狼皮的，而且你應該明白，即便你得到了白狼皮，也並不意味著得到了一切，還是放棄吧。”
“放棄？”肅慎突然笑了起來，嘴角露出的慘白的尖牙就仿佛是狼牙一般，“我為什麼要放棄？你知不知道為了等待這一天，我們的族人曆經了多少磨難，我們等待了幾百年。你說得不錯，白狼並不是全部，本來我也希望能得到全部，但是事與願違，麒麟並不聽從我的安排，而白狼居然在麒麟還沒重生時就提前出現了，我本想送它回去，它卻不聽勸告，既然得不到麒麟，那我就要白狼，躲開麒麟取得白狼。而且我算出狼群必然要來追殺這隻幼狼，它隻有躲過此劫，才能成為白狼，我一人的力量根本不能對抗狼群，把它留在馬場是最後的選擇。因為那裏有麒麟，能保住它的性命，我也可以伺機拿到白狼。所有人，包括你們這些自詡為奉天命的護法，都以為麒麟與白狼是水火不容的，其實，神獸之間的爭鬥隻是他們的遊戲，他們之間可以不止地相互鬥狠爭王，但是，絕不會允許其他的凡人凡物來傷害對方。可是，神啊，既然你讓我知曉這一切，卻為什麼不肯讓我得到一切呢！”
“原來你早就知道狼群要攻擊馬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生氣地喊。
“誰說我沒告訴你，忘了我的警告嗎？”
麒麟驚，白狼現
五百修行，毀於一旦
失親人，傷心痛
正月十五，飛來橫禍
“你實在是太糊塗了，這樣的你如何能成大事呢？帶回白狼就是你最不應該做的事情，一切因你而注定，一切也因你而改變。”
“但我還是不懂，為什麼是我，我是什麼人？！肅慎，你告訴我。”
“告訴你也無妨了。”肅慎笑著說。
“你就是那仙草，引出麒麟的仙草。”還沒有等到肅慎說話，蔣力便搶著說了出來。
“什麼？！”
“不錯，你並不是我們肅慎族的人，申不過是我給你起的一個代號，不過是‘神’的變音。等了一百年，我才收到了神明的啟示，得知麒麟、白狼將會重生。在一百多年的孤獨、絕望、懊悔、守候後，終於看到了希望，你們……能明白嗎？！”
“一百年！”蔣力大驚，“你是什麼人？”
“我是誰？我是那個被你們的謊言蒙騙的中年族長，還是當年那個被麒麟帶入穀底的少年！哈哈哈！我，我是沒落的神族，我是肅慎族的最後一人！”
“怎麼可能？”蔣力、韓雷異口同聲地喊道，大胡子聽到這裏也愣住了。
“得麒麟者可長生不老，我隻是在它消失時，臉上落了它的一滴眼淚，我的容顏便這樣永遠地定格在了三十歲。如此的神物，讓人怎能不產生占為己有的欲望呢？為了能夠得到麒麟，我走出了搶馬崖下的穀底，等著你的到來。”
肅慎抱著白狼，冷冷地看著我。
“從你入山我便已知道，隻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與白狼也有緣分，也正是如此兩神獸才背離了神的旨意。我實在說不清你來到這山上到底是為了順應這曆史，還是改變它的。”
“等等，仙草？什麼樣的仙草？”我打斷了肅慎，想要再問一些事情，卻被韓雷拉住。韓雷眼中還有淚水，他從袖中又抽出一把尖刀，小聲地說：“兄弟，別管這些了，趁他們內訌，我們找機會下山。”
我抬頭望去，果然發現大胡子手下全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肅慎身上。我心中一動，剛要有所行動時，大胡子突然用手一指我，喊道：“你們兩個誰也別想動！現在再有人動半步，老子立馬斃了他。”
天池邊上所有人都冷冷相對，另一邊的狼群也停止動靜，就連風也停了下來，空氣中瞬間充滿了讓人窒息的安靜。
不知等了多久，大家依然這樣冷目相對，特別是大胡子和肅慎，彼此對視，不說一句話。我無法忍受，走到兩個人中間指著肅慎說：“既然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現在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為什麼還不離開？”說完我轉過頭對大胡子說，“既然你掌握著大權，為什麼不現在就把我們打死？好！我現在就走給你們看，你開槍打死我吧。”
結果我拖著傷腿走了幾步，所有人都冷冷看著，沒有人動。其中一個士兵衝我舉起槍，大胡子一揮手說：“放下槍。”
“哈哈哈……”是蔣力，“小兄弟，不要怕，沒有人會開槍的。那是因為他們還在等，小兄弟，剛才他的話隻說對了一點。你是仙草不錯，但要用你引出麒麟，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在等待最後的機會。”
“什麼仙草？不對，不對！你們全都搞錯了！”我的腦海裏飛快地閃過了一些畫麵，好像抓住了一條重要的線索，我剛想說下去，肅慎卻突然發了話：“你們都不要再說了。”
“怎麼不說了，怕我知道嗎？”大胡子嘴邊露出輕蔑的笑容，“是不是因為麒麟還沒有現身，你懷裏的小白狼也隻是一隻小白狼狗？想要得二者，還需要一個重要的引子和儀式？”
“你怎麼會知道？”
“我知道得遠比你知道得要多，子時就要到了，看你到時如何脫身。”
“就算你知道又怎麼樣？”肅慎看著大胡子說，“我乃這長白山上的神族，這白狼乃我族神獸，我怎麼會把它交給你？我算到了你們會進山尋找白狼，故意與你們相遇，讓你們助我得到白狼。現在你們幫助了我，隻要你們繼續跟著我，助我恢複神力，我已經看盡了百年春秋，我已經擁有了不老之身，現有我又得到了白狼，我就會有與祖先一樣的力量，沒有我們辦不到的事情。你考慮考慮吧。”
“你是不是瘋了？！”大胡子怒吼一聲，“真是鬼話連篇，什麼神族，我才不信！”
蔣力也是滿臉嘲諷地看著肅慎：“你以為你說的這些還會有人信嗎？你走不掉的，隻會白白葬送了自己。”
“不信，不信又能如何，隻要白狼在我手中……”話沒說完，韓雷不知從什麼地方躥出來，他手中的刀直刺向肅慎。就在肅慎牽馬閃避的時候，他懷中的小白突然扭轉頭，張嘴就咬。肅慎閃避不及竟然被小白咬掉一根手指，肅慎大叫一聲，小白趁機跳出他的懷中。肅慎驚恐萬分地看著已經掉在地上的小白，小白嘴裏叼著那根斷指，瞪著肅慎。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拒絕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爹，我做錯了什麼？”肅慎喃喃自語，完全不顧自己的右手鮮血直流。
蔣力見小白脫身，突然雙膝跪倒，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不鹹天池，麒麟鎮守，白狼突降，二者不容，酣鬥百年，天神震怒，風雲突變，山崩地裂，煙火衝天，百日鑄劍，封鎖二獸，四人護之，五百年滄桑輪回，麒麟重生，白狼再現。
韓雷舉刀向小白走去，肅慎看到後大驚失色，大叫不可以。
砰！大胡子一槍擊中肅慎。
槍響後，肅慎跌落馬下。
肅慎倒在地上，胸前一片血紅，他搖著頭說：“亂了，一切都亂了。起風了，天上的雲也跟著亂了。狼群亂了，馬群亂了，人心也跟著亂了。神呀，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呀？真是天要亡我肅慎嗎？”
“不是天要亡你，而是你自己要走上這條不歸路的。”蔣力說，“你還不反省嗎？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麒麟和白狼是你們族人崇拜的神獸，是你們肅慎族的圖騰。你們隻是希望這兩隻神獸能相安無事，不起紛爭，便能保你們族人擁有神力，長壽健康，你的祖先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靠白狼得到天下，更不會為了得到天下而殺死白狼取得狼皮。你完全與你的祖先背道而馳，他們敬奉的神明又怎麼會再選擇你？”
肅慎狂笑起來：“敬如神明又怎樣，我的先人們把麒麟當成神一樣供奉，它又帶給我們什麼？！滅頂的災難！災難！為了完成大業，我的祖祖輩輩都在尋找著麒麟、白狼，為此丟掉生命。如果真的有神靈，難道這樣也不能感動上蒼？難道我們肅慎族注定要被神所拋棄？白狼和麒麟全都拒絕了我，爹，是我無能，沒辦法完成你的心願。”
說到這兒肅慎的聲音走調了，淚水流了一臉，我也聽得毛骨悚然，蔣力、韓雷的目光充滿了同情，大胡子那一隊人也一動不動地聽著。
“多麼漫長的等待呀！我們付出了什麼，不是你們這些凡人能體會到的。可是等了這麼久，麒麟還是不肯重生，白狼也還是不肯跟我走。肅慎族真的要滅亡了呀！”肅慎撕心裂肺般地喊著。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才會這樣。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話音剛落，他手中拿出一把槍，對準我扣動了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