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這霧蒙蒙的雙眸,看著旁邊的輸液台,這輸液袋裏的液體就像是在嘲她一般。
他們給她打著輸液的原因,還不是想讓她把這孩子流掉,現在孩子已經沒了,還裝模作樣做出這
些表象幹什麼?
直接吧膠帶粗魯的撕掉,直接把針頭一把甩開。
任由那些血珠從那針頭拔掉的傷口,肆意的流出擴大,直至成一條血流。
她看著那血流,麻木不仁的笑了一下。
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對於疼痛已經麻木了。
但是瀾雨寧也不知道她接下來該怎麼辦,孩子們已經習慣了爹地在旁邊的日子,突然離開的爹地,他們肯定不習慣。
但是留在這兒不離開,她也已經知道了他之後肯定會跟柳如煙重新在一起。
不管她跟柳如煙之間是否真的有什麼關係,她都不會再去爭奪魏天澤。
不值得了。
其實自己一廂情願的愛著他又如何?
他呢?
不曾愛著自己。
她之後隻會愛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心裏絕對不會再有他了。
她已經可以離開了他,離開他的世界。
不管自己舍得與否,她都隻能這樣做。
隻不過,最對不起的便是那兩個孩子。
瀾雨寧又一次倔強地扶著牆下了床,她現在虛弱的身體完全不適合走動,以至於多走動了幾次,全身酸軟無力不說,下身感覺有粘乎乎的血溢了出來。
但她還是努力的來到了櫃子那,找了一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至少可以隨時的離開。
“雨寧!你怎麼自己下床了!你現在完全不能走動,還得養好些日子呢,生過孩子的人還不知道嗎?生孩子要坐個月子,你這樣還得坐個小月子,怎麼也得養個幾天再說,你是要拿什麼嗎?我給你拿。”魏天澤從外麵回來了,看到站在地上的瀾雨寧,心都快給嚇出來,趕緊衝過去,一把抱起她,送到了床上。
幫她輕輕的蓋上了被子,皺著眉頭,忍不住的又囑咐了一遍,“你就老實的躺在床上,不許再下床亂跑了。”
“我隻是想走一走,老是躺著,身體都麻了。”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表現真實一點,看著他俊朗臉龐上帶著的關心,就像是隔了一層磨砂玻璃一樣,好不真實,好不清晰……
是她一直沉浸在夢境之中,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了,也是她該從夢中醒來的時候了。
“這什麼理由,不對,什麼理由都不可以,你要聽話,什麼時候等血止住了,你才能自己下床走。”一把將她按在了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怎麼都不允許他下床。
“天澤……你心裏還有我,對不對?”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問,但是還是問了出來。
就像是想從這甜蜜之中獲取一絲甜,來撐住自己心中蔓延的苦意。
“這是什麼話,我心裏沒有你,還有誰呀,你可是魏老婆,我法律上名正言順的妻子。”魏天澤以為她是情緒不好,趕緊哄著她,也沒感覺什麼奇怪,隻記得掖好了被角之後,便站起來來到櫃子那兒看一下東西收拾好了沒。
他站起來才發現,“雨寧,這輸液還沒有打完,你怎麼就把它拔了?”
瀾雨寧笑了出來,“我覺得我已經好很多了,沒有必要再打了。”
“說什麼呢,你病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恢複,而且你還發燒了,知不知道?正在給你打的就是退燒的藥。”這麼多的事情都壓在心裏,他真的很想跟她說清楚,跟她一起兩人承擔著痛苦,但是一想到那個下藥的護士,他的心裏就害怕,她是這般的純真,這般的善良,這些險惡的事情還是不讓她知道比較好,否則更讓她痛苦,他看著也更加的心疼。
所以,這種種的事情,他選擇獨自承受。
“沒事兒,我吃點藥就好了。”她現在絕對不會再打輸液了。
就是這個東西,害死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也行吧,不過說好了吃藥,回家之後我會準時的看著你。”
“嗯。”她也不說什麼,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吧,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好折騰了。
但是看著他,她真的很想跟他說。
沒有必要在這兒繼續演戲了。
他魏天澤,有錢有權,這樣的雜活,他吭一聲都會有人幫他。
就坐在床上,看著他忙裏忙外。
就像是,那輸液裏的藥,不曾存在過一樣,但是,她摸了摸肚子,她也清楚孩子已經沒了。
這個孩子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