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常老記得非常清楚,“他一個人來的,送了我很多東西,我說讓他拿回去一些他就是不肯。那時我哪裏知道,那居然是我們爺倆最後一次見麵啊,當時就該和他多說說話的,不過看他臉色好像不太好,想來也是被什麼事情困擾著,也就沒有多問……”
“嗯?”郭彪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信息,“慢著常伯伯,您說你看著劉星辰當時臉色不太好?”
“是,神情畢竟黯淡,不似以前來時那般興高采烈了……唉,想不到那次一別竟然從此天人永隔……”常老說著又去拭淚。
郭彪此時眉頭緊鎖,在來之前他根本不會想到這次來會有這麼大的收獲。劉星辰被殺案發後,郊區分局趙敬森局長親自帶人前去勘驗然後又去到了何天樹所在的研究所辦公室,何天樹被當成半個嫌疑人帶回了分局裏頭,然而前期證人張姓門衛卻在警察離開後失蹤。而後刑偵隊長楊奕軍從江城回來正準備接手案件調查,何天樹又被兩個闖進警員宿舍並襲警的持槍神秘人追殺,而後又在其導師同時也是趙局長老友陳育昌教授的女兒陳楚韻的幫助下順利逃脫並回到分局。劉星辰一案因此被暫時擱下,新接手的楊隊長帶上實習刑警潘知然與何天樹開始重點查襲警案,在加上郭彪一塊中午跑分局附近的二裏鋪子吃飯時,何天樹又遭到一個持刀神秘黑衣人意欲襲擊,萬幸被潘知然拚死保護住了。幾人回分局之後,飯店的兩個老板也一並失蹤。而何天樹在分局又打昏郭彪再次逃離。另外市局在這時居然派了一個經偵大隊的副隊長前來協查襲警案……這出戲真是越來越繞了。郭彪隱隱然感到,一切的緣起都是劉星辰的死。從這起看似尋常的謀殺案出來後,郊區分局頓時就熱鬧起來了。
而他現在從何劉二人共同長大的晨陽孤兒院裏的老護工常老先生處又得知了諸多秘辛,這讓他感覺楊奕軍故意放走何天樹放長線釣大魚的策略或許不太妥當,應該馬上回去跟他細說。於是他匆匆跟常老道別,驅車往分局方向趕回去,他此時不會知道,在他背後一直有一雙眼睛在虎視眈眈。
在他走後,那人調試了一下剛剛在竊聽的耳麥,接了一通電話。
“震哥,那個姓常的老頭怎麼說?”一個來自郊區分局的男人問道。
“他說何天樹絕不可能殺害劉星辰。”此人正是之前在霞飛路巷子中逃脫的那個黑衣人震哥。
“那老頭相不相信這與我們無關。隻要何天樹先一步落到我們手裏就好,他這人有多衰你們也見到了。要是沒有人保護,根本就招架不住你們,不過你們中午沒動槍倒也聰明,隻不過……”分局男人眼神微凜。
“我見識過那個實習警察的機靈勁,但沒想到他動起手來居然也有兩下子,阿烈和他交手竟然也沒占到便宜,你找機會查一下他的底細。”震哥提起潘知然竟然帶著欣賞的語氣,在他看來此人年輕有為,是個好對手。
“放心吧震哥,我會小心他的。不過,趙局和楊隊好像對追捕何天樹不怎麼上心,我甚至懷疑何天樹就是他們故意放跑的,結果讓郭彪那蠢胖子當了出頭鳥……”
“這個眼下還不好說,總之我會盡力查找何天樹的下落。另外我想提醒你一句,那個郭彪可能不像你說的那麼蠢……”震哥朝郭彪絕塵遠去的車子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阿嚏!”這時郭彪在車上猛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順帶著他那身胖肉在座位上哆嗦了一下,險些沒把控好方向盤。迎麵而來閃躲開的一輛車上的司機衝他罵道:“蠢胖子!會不會開車?”郭彪對此卻隻是一笑而過,誰也不知道此刻他心裏到底在翻滾些什麼。
江城大學某棟老舊的教師公寓。
何天樹一時間百感交集,緊緊抓著麵前陳育昌教授的雙手:“陳老師!陳老師!我……”
“好,好,不著急,慢慢說。”陳教授抽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差點就見不到您了陳老師!”何天樹眼角有淚花閃出,對於他這個孤兒來說,如果除了晨陽的老院長和老護工之外,還有誰待他像父輩一樣的話,那就隻有眼前這位老教授了。全都有賴於陳教授的悉心培養,何天樹才能順利地讀完碩士和博士。這份感激之情他會永遠銘記於心。
“沒事了沒事了,現在你已經安全了。”陳教授慈祥地安慰道。
“可是……我用楊隊長辦公室電話求救的事,早晚會被他們發現的啊。”何天樹擔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