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有著怎樣的背景和過去,能讓這些惹不起的婦人都對他噤若寒蟬。
秀玉嬸拉著蘇袖這就往屋裏頭走,臨進門之前兩人還回頭看了她們一眼。隻見胖仔娘蹲在地上去摳那把剪刀,使出吃奶的勁兒愣是都拔不起來。其他人瞧見了就幫著拽扯她,結果剪刀從土地裏麵拽出來的時候,一個沒防住,全都仰後倒去,跌坐在地。
出這麼大的糗,直讓秀玉嬸和蘇袖看了笑話。胖仔娘動作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往院子裏頭張望,哪兒還能看得到那兩個人的影子?
進了屋後,秀玉嬸放下門簾對蘇袖說道:“她們方才講的那些話,你可別放在心上。胖仔娘的男人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娶了她進門之後就一直嬌慣著她,這才讓她越來越無法無天。”
蘇袖不在意地笑笑,道:“嬸子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她不做的太過分,我是不會跟她計較的。”
兩人在房間裏將繡製好的肚兜裝好,秀玉嬸則是又去收拾了一些水和幹糧在路上吃。見狀,蘇袖問:“嬸子,今天咱這就要去鎮上嗎?萬山叔不是還沒回來嗎?”
秀玉嬸回道:“他這會兒也該醒了酒往回走,等歇歇腳,咱們就能出發了。”
“可去鎮子的路程不是也要用上好半天嗎?”蘇袖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遲疑著問:“到了那兒恐怕已經是晚上了吧?”
“不用擔心。”秀玉嬸將幹糧裝在了一個袋子,連同那些包好的肚兜一起往門外搬,邊走邊道:“鎮上有門親戚住在那兒,晚上可以在他家暫住。明兒要辦的事還多著呢!”
蘇袖嗯了一聲,沒料著秀玉嬸突然把東西往院兒裏的磨盤上一放,拉開了她的雙手,一副打量她的樣子:“雖說你不太出門,不過總不能老穿著你那身舊衣裳,破破舊舊的,怎麼補也不好看。等去了鎮上給你做身新衣裳!”
以前蘇袖的起居都是別人幫忙料理的,就算是偶然有自己動手做衣物的時候,用的料子也是宮裏賞賜下來的頂好布料。今時今日,秀玉嬸的這份心意,可遠遠要比那些賞賜的東西來得暖心。
蘇袖打心眼兒裏感激,反握回秀玉嬸的手,靦腆地笑道:“嬸子,你人真好。你和萬山叔總是這樣心軟,到了外頭可是容易吃虧的。”
“嗨。”秀玉嬸擺了擺手,反過來笑她:“你叔和嬸子都活了多少年了,看人向來準得很。你是個好姑娘,不會做那些歪事。以後你能過得好些,也算是沒白費我們夫婦倆的心思。”
說話間,就聽見幾聲驅趕驢車的吆喝聲,蹄子踩著和車軲轆相應的節奏,緩緩地停在了院門口。顧萬山精神奕奕地跳下了驢車,對秀玉嬸喊道:“玉啊,準備好了沒?今兒天氣不錯,咱趁早走。”
“好了,等我換個衣裳這就能走。”
大娃和二娃被安頓在了關係好的鄰居家裏吃飯,他們一直到明天晚上才會回來,兩個孩子因為爹娘經常往外麵跑的關係,倒也習慣這種生活。就是二娃這孩子實在暖心得很,臨走的時候還握著蘇袖的手臂囑咐好半天,說什麼要注意別被風吹著,路上記得喝水。
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惹得秀玉和顧萬山隻覺得好笑。
不多時,家裏的三個大人就出發了。驢車的車板上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褥子,顧萬山在前頭趕車,蘇袖和秀玉嬸就坐在後麵的軟褥子上,攏著雙手搖搖晃晃的。雖然今天是大晴天,不過坐在快速行駛的驢車上,還是有冷風撲麵的。
蘇袖戴著有些不合腦袋的大裘帽子,被搖晃的馬車晃得竟然有點睡意。她眯著眼睛感受著陽光和自然,總覺得眼前這一切像是在做夢一樣。突然,她的腳邊像是有一包軟乎乎的東西,打起精神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黑布包裹。蘇袖不由得好奇地問秀玉嬸:“嬸子,這是什麼?之前沒看見你從家裏拿出這東西啊!”
“這個啊,是仲哥兒的東西。”秀玉嬸瞄了一眼,解釋道:“仲哥兒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他是村兒裏頭的打獵能手。那些獵物的皮毛剝下來拿到鎮上去賣,能賣不少錢呢!”
說起這個,蘇袖不由得更加好奇了:“嬸子說的仲哥兒,就是今天射箭的那個男人吧?我雖然不常出門走動,不過聽說他雖是村子裏的人,卻不在村子裏麵住,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