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3)

見她停下來不肯再往前進一步,花姨索性也停下來,眨了眨眼用略顯古怪的表情看著她,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來,讓蘇袖心裏暗道了一聲不好。

“蘇姑娘好手段,也不知道是給村長家那兩口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他們答應給你出銀子在秀山村立戶籍。哼!要真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可你要被分到的那幾畝地還有那個破屋子,雖然地勢不好,但在整個秀山村裏頭,處在最好的一片地上。好灌溉,也方便打理。”

蘇袖皺眉反問:“你想要那塊地?”

花姨收緊了挎著籃子的手,有些忿忿不平地說道:“我跟村長求了很長時間,他都不跟把那塊地分出來,說什麼要經過官府的許可,其實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倒如今卻是白白便宜了你這個小丫頭,真是叫人看不慣!”

蘇袖向後退了一步,看她表情逐漸變得猙獰,便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萬山叔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要是真想要那塊地,我去同萬山叔說,調換一下就是。你又何必這麼為難我?”

“因為啊,你太天真了。”花姨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那麼些個婦人,看起來就像是蓄謀已久了一樣,從各個角落裏躲藏著,隻等這個時機一起出來。

蘇袖粗略地掃了一眼,發現其中還有胖仔娘,心道:原來是有人對她看不順眼,想教訓教訓她罷了。或許從上午那位李家媳婦的搭訕開始,就是一個看起來不怎麼精明,卻很奏效的局了。

胖仔娘走到了她跟前,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啪的一聲,很是響亮。伴隨著一聲嫌棄的呸,胖仔娘便不痛快地罵開了:“什麼小賤人都敢在老娘跟前晃悠?就憑你也敢拿捏著我兒子教訓我?要不是那天有人搗亂,你這張破嘴早就被老娘用剪刀絞爛了!”

上次死前都隻是被強行灌了毒酒,這二十年一路順遂的蘇袖還沒有被人打過,一時間竟然有點懵,腦子裏嗡的一下,就像是鍾聲在腦海裏麵漾開,無限地回響。

大冬天的,她竟然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滾燙。

幾個看著不大的姑娘過來就拽住了她的頭發,等蘇袖想起來掙紮的時候,已經被她們鉗製住了雙手,摁著她的腦袋不知道要往哪裏帶她。

她孤傲的個性和自尊心不允許她低頭,隻是在被拖走的路上頗為狼狽地回瞪了胖仔娘一樣,露出了陰森森的笑容。

被她這麼一笑,胖仔娘心裏無端生出一股子寒意。她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罵道:“臭丫頭!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都挖出來!”

“嗬!人家都說窮山惡水多刁民,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假!你們有這樣歹毒的心腸,何愁子孫不蹲大牢啊?今日你們要麼把我整死,要麼……你們誰都別想好活!”

她那雙眼睛,似乎就是天生為了蓄滿仇恨而生的,眼底泛著紅,唇角帶著冷嘲的笑意,要不是有周圍別的人壯膽,胖仔娘真的會被她嚇唬著。

這胖婦人一腳踹在了她的腹部,當即讓她整個人都蜷縮起來,胃部一陣驟縮,酸水在一瞬間就反到了喉嚨上,幾欲作嘔。

“人看著弱不禁風的,嘴倒是挺硬的!哼!”

很快,蘇袖就被帶到了秀山村外的河流旁邊,這條河流因為常年水流湍急,河道又深,所以就算是到了冬天,也並沒有結冰。看著白色的水浪飛濺,蘇袖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難不成她們真的打算要殺了她,然後扔進這河裏頭毀屍滅跡?

看來這秀山村裏對她有怨恨之心的人還是不少,才到了河邊一個用來夏日洗衣裳的木板台邊,花姨就對著那些抓著蘇袖的姑娘說:“好好給她個教訓,最好讓她跟那個啞巴獵戶一樣,永遠都開不了口!”

什麼?!

難不成前些年因嫉妒之心算計仲哥兒的人,也是她們這群婦人?

來不及容蘇袖多想,她被摁倒在河水岸邊,好幾個人的手一起壓著她的頭,讓她怎麼也掙脫不開。隻感覺後腦的力量越來越大,最終將她整個頭都摁進了水底。

河水太冰太涼了,在被埋進水裏的一瞬,所有的水就從耳朵、鼻子和嘴巴灌了進來,饒是她怎麼拚命搖晃著自己的頭,都掙脫不開那些抓著她頭發的手。求生欲使她迫不及待地想從被窒息感包圍的水裏逃出,然而不對等的力量卻讓她始終無可奈何。

隔著水,就連她們說些什麼話都聽不大清楚了。

站在旁邊圍觀的胖仔娘有點不安地問花姨:“花家他嬸,你說咱這麼弄這個丫頭,村長會不會找咱們的麻煩?”

花姨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道:“怕什麼?到時候就說她自個兒掉進了水裏,誰管她是怎麼掉下去的?又沒人看見。就算二娃看見我把人領走了又能怎樣?隻要把事兒都推到李家媳婦的身上,誰能想得到是咱們動了手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