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秀玉嬸鼓勵又滿是期待的眼神,蘇袖實在不會拒絕,也不忍拒絕。秀玉嬸見她的表情有些鬆動,於是握著她的肩膀推著她進了裏屋,笑眯眯地說道:“我會把外屋的門也關上的,你不用害怕會有別人進來。”
沒轍,蘇袖隻好乖乖地進了裏屋去試穿。
秀玉嬸將熟飯放在了鍋裏,將大鍋蓋得嚴嚴實實的。等從廚房裏麵走出來之後,就把外屋的門給關上了。她坐在凳子上,左等右等,蘇袖這丫頭就是不出來。最後等得有點坐不住了,索性秀玉嬸就直接扒開了門往裏頭看去。
這一看可驚豔了。
往日裏蘇袖穿著寬大厚實的絨衣,看不出小姑娘纖瘦的腰身來,這穿上了紅嫁衣,不僅顯得身姿窈窕,豔麗的色澤更是襯的蘇袖皮膚越發白嫩。從臉到脖子,再到隻從袖子裏露出的雙手,怎麼看都別有韻味。
再看這霞披嫁衣,腰身收得恰到好處,前襟上有碎花點綴,從腰封上的鳳凰龍頭開始,這吉利的龍鳳呈祥就順著裙身一直繡到了腹部,再往下,就是大片大片的絢麗羽毛。從青紅到橙紅,最後渡到了燦麗的金色,上哪兒都找不著這樣的佩飾來。因為霞披著重繡鳳凰,所以龍的大半個身子都藏在了鳳凰身後,省去了許多功夫。
最叫秀玉嬸心水的,還是嫁衣的兩條流雲廣袖,看著就淑雅大氣。袖子上還繡了幾條金色曲線,看著隱約是祥雲的樣式,寓意也很吉祥。
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秀玉嬸覺得,這衣裳襯的蘇袖越發俊雅溫柔,明媚可人。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發出了哎呀一聲驚歎,除了嘖嘖稱讚,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了。
蘇袖拘謹地下意識想抓自己的耳朵,還沒挨著耳垂呢,就被秀玉嬸一手拍了下來,好笑地說道:“別扭扭捏捏的,讓嬸子好好看看。”
她抓著裙擺繞著蘇袖轉了一圈兒,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歎息一聲,感慨道:“我和你叔成親的時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會兒根本沒有這麼多的樣式。從富貴人家的小姐,到村裏的傻姑娘們,出嫁的時候穿著的都是一個樣式的霞披紅裳,最大的差別,也就是做衣裳的布料了吧。”
蘇袖取笑她道:“嬸子若是喜歡,我可以再給嬸子補做一件更好看的紅嫁衣!”
“我?算了吧!”秀玉嬸一根手指點在她的額頭上,故作惱怒地說道:“就喜歡拿你嬸子開玩笑!”
說笑著,外屋的門嘩地一下被人推開,兩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了一陣沉悶又穩重的腳步聲。裏屋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外麵的人愣住了,裏麵的人也愣住了。
仲承鬆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秀玉嬸瞧見他那副傻愣的模樣,忍不住偷笑一聲,作出一副還有事要忙的樣子,找了個借口就溜出了裏屋。“嬸子去給你們熱飯,你們先聊著。”
中年婦人動作難得這麼利索又靈活地出了房門,順便一腳把愣在原地還沒反應的仲承鬆給踹了進去。仲承鬆沒站穩,隻好一個踉蹌進到了裏屋。
蘇袖站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她將雙手交於腹部,手指絞在一起,就像是一隻有點不安的小動物。她從未見過仲承鬆有今天這種眼神,帶著點驚奇、探究和看不懂的深沉。
她很窘迫,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小聲道:“我、我想換衣服了,仲大哥……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出人意料的是,仲承鬆搖了搖頭。
“啊?”
小兔子還沒想明白大忠犬今天這是怎麼了,就整個人都被男人擁進了懷裏,熱情的吻就像是細小的雨點一樣,落在她的額頭、鼻梁、臉頰和唇上,最後就像是在汲取蜜糖的蜂王一樣,幾乎要沉醉在這甜蜜的滋味裏。
仲承鬆以往不曾近過女色,所以對於那些耽於美色的男人不大理解,而今遇上了心儀的人,隻覺得色字頭上一把刀,明知道不該如此,卻還是一頭紮了進去,再也回不了頭了。
不堪一握的腰肢,玲瓏曼妙的身姿,柔美的容顏,以及讓他欲罷不能的這雙軟嫩的唇,都是讓他沉淪的元凶。
願為墮落,甘之如飴。
他突然聽到耳旁發出短促的嚶嚀之聲,意識回籠,忙鬆了手,緊張地看著她。蘇袖漲紅著臉,目光控訴著他,憋了半晌,喃喃一聲:“喘不上氣了……”
仲承鬆臉上突然綻開微笑,也讓蘇袖看得有點花了眼。
這時,外頭傳來催飯的聲音,一聽就是白濯斐那個餓死鬼在叫喊了。蘇袖呲溜一下躥離了仲承鬆的身旁,站得遠遠的。仲承鬆看著空落落的手,心裏也跟著有些失落。不過便宜占夠,也不能把這隻軟兔子欺負得太狠了,他指了指床上的衣物,又指了指門,隨後便走出了裏屋還帶上了門。
蘇袖猜想這是讓自己換上她自己的衣物,所以便很快就脫去了自己身上的嫁衣,她在換的時候腦子裏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之所以不想讓白濯斐看到她穿嫁衣,是不是說明這個男人……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