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3)

“雖然知道醫者不自醫,不過你師父的情形看起來有些奇怪啊。”

蘇袖撇了下頭,有點怪異地看向了小宮。“他看起來像是心情不太好,而且相對於一個醫者來說,你師父的身體是不是太過嬌弱了點?”

小宮道:“師父以前是替一些大人物做事的,因為結了不少仇家,曾經被人下毒謀害才使得一頭烏發都化了雪,連身子也漸漸扛不住了。每逢出門必然會得病,所以久而久之就不願出診了。”

原來如此。

蘇袖了然地點了點頭,她兀自聯想,沒有看到仲承鬆那一臉的凝重之色。小宮又回頭望了一眼白濯斐休憩的小屋,嘴裏喃喃道:“師父每次生病都會想起那些仇人,自己跟自己生悶氣,總要做點好吃的才能哄好……不說了,我去廚房看看能做點什麼。”

說完,小宮就一溜煙地跑進了廚房。

蘇袖見狀,轉頭對仲承鬆道:“不管白濯斐經曆了什麼,有這樣的徒弟,也算是他這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仲承鬆點了點頭,突然伸手拉著她進了屋子,然後把房門關上,像是要跟她商討些什麼事。

片刻之後,仲承鬆將手伸入了懷中,摸出一個黑鼓鼓的錢袋子來放在蘇袖的手心裏頭,就在蘇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又抽出一張紅色的請柬。

上麵大大的喜字讓蘇袖想忽略都難。

暫且不提錢這事,蘇袖就想知道這請柬是怎麼回事。而仲承鬆則是用眼神示意她打開看看。蘇袖將合攏的請柬冊子一翻,隻見上麵大大地寫著兩個不認識的人的姓名。

而女方這個姓氏她卻是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

文思月。文……縣衙的那位縣官老爺好像就姓文,這喜帖該不會是……

蘇袖詫異道:“縣官大人的千金要出嫁了?”

仲承鬆點頭。

“新郎官怎麼不是章捕頭?”

“……”

哪兒還有什麼為什麼?無非是門不當戶不對罷了。暫且不說縣官大人的千金是否中意章捕頭,就憑章捕頭的身份家世,就遠遠不及那位要娶縣官千金的那位公子了。

仲承鬆冷著眼眸看似漫不經心地盯著請柬上麵的名字,實則內心裏一陣波濤洶湧。蘇袖看了半晌,發現這上麵的日子正好是幾天後,眼看著就要近了。她恍然道:“你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去?”

仲承鬆搖了搖頭,指了指屋外。

蘇袖道:“白濯斐?他這不是生病了嗎?你不陪我去嗎?”

男人看著她的目光柔和許多,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看起來頗遺憾地搖了搖頭。他伸手指了下牆上的弓箭,蘇袖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雖然他們現在並不缺錢,不過該做的活計總還是要做的。蘇袖也沒想自己靠著做繡活兒賺了多少錢,反倒是因為自己沒有再接刺繡的營生而靠仲承鬆養著有點慚愧。她低頭思索了片刻,再次揚起頭的時候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那我就讓秀玉嬸陪我去吧,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得空,等她來了我得問問她呢。”

這樁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幾天後,仲承鬆委托大鬆將蘇袖和秀玉嬸送往鎮上,隨行的還有小宮這小子。他來了秀山村這麼些日子,不是出義診就是在屋子裏悶著。尋常的少年哪像他這麼文靜?

不過支走了小宮,白濯斐倒是有些不滿了。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白濯斐雖然病還沒好,不過已經能下地走動了。小宮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出屋門,當心風寒反撲。於是白濯斐就裹著大棉被蹲守在門口,從半開的門裏往外麵看去。

隻見仲承鬆蹲守在院子裏,哼哧哼哧地磨著弓箭的箭頭。整個院兒裏現在也就隻有他們兩個大男人在,你知我長短我知你深淺,白濯斐越琢磨越覺得,仲承鬆不像是那種會放心蘇袖離了自己眼皮子的男人。

“那個縣官,可是有什麼靠山背景?”

“沒有。”

“沒有你怎麼不跟著那丫頭一塊兒去?”白濯斐嘴裏咬著小宮臨走前塞給他的糖塊,據說是從秀山村一個很和善的大娘給的,上麵裹滿了芝麻,嚼起來味道還很香。

這時,仲承鬆才放下了手上活兒,撇頭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低聲道:“他沒有,不代表和他結親的人家沒有。”

腦子還有點昏沉沉的白濯斐聽到了他這話之後,不禁精神一震,饒有趣味地挑起了眉頭問道:“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早年聽聞,撫川一帶有個賀家。門中才子輩出,得……皇恩蒙寵,先後在撫川周邊任職。”

提及皇家,不免讓仲承鬆想到一些過去的事情,一顆心宛若被針紮過,刺痛不斷。

聽他這麼一說,白濯斐頓時想起了這件事。他了然地點了點頭,口中喃喃低語道:“我聽說,六皇子手下有一位叫賀彥的謀士,擅攻心計。如今看來……賀家原來是有這麼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