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大鬆眉飛色舞地說道:“我把仲哥兒的信送給縣太爺,他看了之後什麼都沒說,卻讓人暗中去隔壁村子裏去調查了那屠戶的事兒。得知了他死了三個媳婦都是被他打死的,就每天升堂的時候想方設法讓他招供。”
蘇袖說:“是嗎?可今兒那屠戶讓人去青娥家裏頭鬧了,將他們家裏砸得一點好家當都不剩。”
“現在那屠戶對自己暴打青娥的事兒是供認不諱,可他也想往青娥身上潑髒水,說她跟丈夫以外的男人有染。現如今不但同意和離,還想著把禮金都要回去。”
蘇袖了然:“看來隻要縣官大人一旦得到確鑿的證據,就會真的把當初下出去的聘禮判回給那屠戶。”
白濯斐一邊擼兔猻的毛一邊說道:“這村子裏閑言碎語的人可不少,我看你遲早是要被他們嘴快說溜了嘴的。別高興得太早!”
對於自己村裏人的德行,大鬆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些無措地問道:“那我可該咋辦啊?”
仲承鬆搖了搖頭。
還是蘇袖說了句:“你最好這段時間跟青娥一家保持距離,省得給自己招惹來麻煩還拖累青娥的官司。”
大鬆捂著自己的胸口,覺著有點紮心了。
果真沒過多久,縣衙派了幾個捕快來秀山村調查青娥的事。他們還穿著便服,要不是蘇袖記性好,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還真能被他們糊弄過去。
好巧不巧,這幾個捕快打聽事兒直接打聽到蘇袖跟前了,正打算給顧萬山送點燒肉的蘇袖也就選擇性地將大鬆這麼個人遺忘,證明了青娥的清白。
她還委婉地表示,青娥一家在村子裏有些關係處不好的四鄰,他們倒是很有可能說些青娥的閑話,總之青娥是個好姑娘,都是沒攤上好爹娘。
這些日子以來,這幾個捕快幾乎是天天升堂的時候都能見著那個叫青娥的姑娘,女仵作和驗傷的時候,說她渾身都是淤青,有些嚴重的四肢已經產生了骨裂,腦袋上還有明顯的傷口。
那淒慘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於心不忍。
好端端的姑娘娶回家裏不照顧著,非要動手動腳打一頓,哪有這樣的道理?
捕快們心裏雖然義憤填膺,不過該調查的還是要好好進行調查盤問。有了蘇袖這一記叮囑,捕快們留意了村子裏其他人在提起青娥爹娘時的反應。
果真如蘇袖所說,麵色如常的都是些心疼青娥的好心腸,對私通這事矢口否認。而有些從麵相上看就是尖酸刻薄的人嘴裏聽到的是,青娥跟一些青梅竹馬的男玩伴至今還拉拉扯扯。
影射的誰,他們是不知道,不過聽著怪叫人別扭的。
有個捕快說道:“這青梅竹馬還處著朋友,要是都能成跟旁人有染的罪過……那我早該杖斃好幾回了。”
同伴取笑他:“咋?你還惦記著你老家那幺妹呢?”
“這不是她已經嫁人了麼?以後就隻能是妹子了。那換你們說,妹子有個啥難事,當哥哥的哪有不幫的道理?”
“是這個理沒錯……”
一行人又嘟嘟囔囔地出了秀山村,這一來一回沒用多少功夫。
站在顧家院子裏目送他們從村口離開,蘇袖和身旁的仲承鬆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蘇袖道:“這下看來,似乎結局已經注定。”
仲承鬆撇頭,不置可否。
蘇袖挑眉:“你有別的意見?”
她的樣子驕傲且橫縱,帶著一股子刁蠻氣,別扭的樣子一看就是裝出來的。男人伸手在她的耳尖捏了一下,瞬間把這個膨脹的兔子給捏回了原樣,她漲紅著臉嗔斥道:“鬆手鬆手鬆手!這還是在外頭呢!”
說完這句話她的臉更紅了——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在說等回去以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蘇袖羞惱地拍開了仲承鬆的手,兩人往顧家的裏屋走去。
今兒顧家要請客,一早就讓二娃把他們都叫到了這兒,就連白濯斐也被小徒弟拖了過來。不過因為他是客人的關係,不用上手幫忙,整個顧家也就秀玉嬸能下廚,小宮給打打下手。仲承鬆想幫忙來著,被秀玉嬸驅趕出了廚房。
“知道你手藝好,留著給蘇丫頭做飯吃吧。今兒我來忙活,就當嬸子謝你們兩個幫你們萬山叔尋名醫回來給他治腿的恩情。”
蘇袖的手隻能拿得動針,進了廚房卻有點手忙腳亂。還好秀玉嬸一早也知道她不是個下廚的料,就沒為難她,因此還被白濯斐好一頓嘲笑。
從鹽城帶回來的漁獲幹貨還有很多,仲承鬆分給了秀玉嬸家一部分,今天做的飯就有許多的海產食物,帶著一股海獲特有的鹹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