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袖一個沒注意,還被這婦人給用力地推了一下。清早起來精神有些不濟的她險些被推倒在地,若不是仲承鬆扶得快,說不準還真的就要當眾出洋相了。
自家院子裏突然來了這麼多的人,把馬廄裏麵的兩匹馬都給驚著了,扯斷了栓在柱子上的韁繩滿院瘋跑。
這些不速之客當即嚇得往門外跑去,看得蘇袖直想發笑。
仲承鬆關切地望著她,蘇袖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回去,轉臉看向了一臉戾氣的青娥娘,不免有些不忿。她站直了身子對外麵跟著她鬧的人說道:“你們未經我允許,強行闖進我家院兒裏,按照官府的條例律令,我是可以報官抓你們去坐牢的。”
這群鬧哄哄的村民們總算是噤了聲。
唯有為首的青娥娘還不依不饒地說道:“哼!你個小丫頭片子,能拿我怎麼樣?!你有種就去告官啊、正好我還要告你拐走我閨女,生生拆散我們一家呢!你就是見不得我們好!從青娥嫁人我就算是看出來了,你巴不得死在她的大喜日子裏好晦氣著她!你這個掃把……啊!”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出自蘇袖的手,青娥娘的臉上落了個紅紅的巴掌印,打得她有點懵。別說她身後的村民們驚得說不出話來,就連仲承鬆也挑了挑眉,心中訝異得很。
兔子也是有脾氣的啊。
蘇袖趁著她發愣的時候,不慌不忙徐徐地說道:“我仲大哥跟官府有往來這事,整個村子都知道。你盡管大聲嚷嚷,在我這裏囂張跋扈。等官差到了,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麼理直氣壯地站在這兒辱我名聲。”
一提起官府,青娥娘想起了前些日子跪在衙門裏等著縣官老爺審判的光景,真真可謂是度日如年。若是可以的話,她當然是不想再去官府遭這個罪了。
見她噤聲瑟縮了下脖子,蘇袖才繼續說道:“你的閨女你自己不看好,反而跑來我家裏鬧事,還汙蔑敗壞我名聲。你憑什麼說我家裏藏著你閨女?你要是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當著大家的麵讓我心服口服。”
“除了你還能有誰……”
“可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來、”蘇袖淡漠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嚴厲,直轉嚴肅的態度讓在場人的心情都緊張了起來。“或者你們搜過我家並沒有找到你女兒青娥,到時候可別怪我做街坊四鄰的,不給你臉麵。”
青娥娘氣不打溢出來,指著蘇袖的鼻子罵道:“你不給我臉麵?我還沒給你臉呢!你仗著村長一家護著你,在這村子裏無法無天!還沒成親就跟一個男人同住一個屋裏,你也不覺得害臊?你讓眾鄉親說說,我有沒有汙蔑你?有沒有毀你名聲?”
審視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掃過來,就像是刀刃,像是箭雨,帶著鄙夷和不屑,鋪天蓋地而來。
仲承鬆正要往蘇袖的麵前擋著的時候,就被蘇袖伸出來的手給攔住了。他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淡然,一點被羞辱的氣惱情緒都沒有。
仲承鬆莫名有點意外。
蘇袖攏著手,格外地自在。她抬眼睨了青娥娘一眼,風輕雲淡地回道:“看樣子嬸子你今兒是要跟我杠上了?”
“杠?你一個小丫頭憑什麼跟我杠?你趁早把我們家青娥交出來,不然我今兒就把你這破院兒都給砸了!”
青娥娘著實囂張,換成是普通人遇上這種事,都壓不住脾氣跟這人吵起來。
“好大的口氣,您今兒是吃大蒜了嗎?”蘇袖給她讓開了一條路,做了個請的手勢。在她邁開步子進去之前,好心提醒道:“既然嬸子不想跟我抬杠,那我就跟您較較真兒。今兒你們要是搜不出青娥來,咱們就官府見。”
“你個死丫頭敢威脅我?!”
“我和仲大哥能有今天,都要拜你們所賜!”蘇袖的聲音驀地拔高,將他們都喝止住,一雙眼裏熾熱得都能噴出火來,將眼前的眾人看得都不敢與她直接對視了。
“我們二人本可以在這兒安心落戶,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幾個婆姨起了歹心,謀害與我,算計仲大哥,你當我們稀罕跟你們打交道呐?!若你們從此長了心眼兒,便該明白收斂兩個字怎麼寫。可你們得寸進尺,厚顏無恥,連心挖出來都是黑的!”
“……”
“青娥出嫁以後日子過得如何艱難,你們都有目共睹。但凡你們念著同村的情誼就該合力為她出頭,可你們沒有。你們縱容那屠戶對她繼續施暴,反過來將矛頭對準了我和仲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