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腳的民宿臥房內,仲承鬆和蘇袖麵對麵側躺著。黑暗裏,誰也沒有閉上眼睛。
若是屋內光線足夠充足,定然能互相看見彼此瞪大的眼珠子。
蘇袖聽著仲承鬆均勻的呼吸聲,試探著猜測他有沒有睡著。
“仲大哥……仲大哥?”
蘇袖喚了兩聲,見對方沒有回應,便猜測著是不是入夢了。
她正心事重重地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情時,忽然,一條粗壯的手臂攬著她的腰,直接將她摟了過去。
等兩人緊貼在一起,蘇袖的臉也被按在了他的胸口時,頭頂上才傳來男人的聲音。
“嗯,怎麼了?”
聲音隆隆,就像是從他的胸口悶聲而出一樣,蘇袖臉上的觸感是堅硬中帶著彈性,不由得用臉頰蹭了蹭。
男人的身體一僵,沒好氣地伸手稍稍用力抓著她的頭發向後拉開了一點點,說:“還沒成親,別瞎勾我。”
蘇袖訕訕地哦了一聲,把腦袋往後仰了仰,發現臉雖然拉開了距離,但是兩人的身體還緊挨著——這男人也是說一套做一套。
“你……你怎麼不問問我,那老夫人是誰啊?”
仲承鬆的手在她的後背上隔著中衣輕撫著,用再了然不過的口氣說:“還用問嗎?肅寒都看出,那位夫人跟你有著別樣的情誼。”
蘇袖好奇的問他:“什麼情誼?”
“師徒情誼。”
蘇袖誇讚他:“一語中的。”
黑暗中,仲承鬆翻了個身,麵仰天歎了口氣,忽然說道:“我猜到你故土是姑蘇城,卻沒料到你還有這樣的過去,我對你……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了解。”
蘇袖卻道:“大皇子,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秘密蒼得比我還深?”
仲承鬆:“……”
幹咳兩聲,仲承鬆決定逃避問題,排著蘇袖的後背哄道:“睡覺睡覺。”
這個男人,還能更慫點麼?
兩人各懷心事地合上了眼睛,蘇袖半睡半醒間習慣性地伸手去勾仲承鬆的脖子,而仲承鬆下意識地低了下頭,等那條手臂纏繞上來便安然入睡。
如此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就像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連理枝,曖昧中透著甜蜜。
突然,蘇袖感覺手中一涼,伸手在仲承鬆的後腦勺上摸了摸,有點濕漉漉的。
難不成仲大哥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泡浴過了?
困意來襲,蘇袖無暇再想其他的,很快就被周公拉入夢裏。
第二天一早,蘇袖睡醒之後腦子都不大清楚,拿著漱口的杯子和清口的柳條枝蘸了點鹽,坐在院子門口的水溝前漱口。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情緒波動太大,心慮交悴,還是因為沒吃晚飯的關係,她做了一宿的噩夢。
夢裏她在不停地吃生煎包,最後吃得肚子裏都塞不下了還在吃,於是她最後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生煎包。
蘇袖含了一口水咕嘟咕嘟地漱口,眯著眼睛想這做的都是什麼鬼夢!
清早沒有進飯就清口,容易犯惡心,胃裏有作嘔欲吐的感覺。
蘇袖正捧著水杯幹嘔個不停,就見一雙黑鞋踩入視線裏,頓住了腳步。
她正吐得天昏地暗,自然沒有心情搭理他。
沒過多久,那雙腳就離開了,再次響起的時候,已經換成了仲承鬆那踏實穩重的腳步聲。
蘇袖的麵前被遞過來一條手帕,等蘇袖嘔過之後,才直起了腰身接過那條手帕,擦了擦嘴角,問:“進去那個是肅寒?”
“嗯。”仲承鬆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
“我總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跟我說,猜測你可能懷了身孕。”
在喝下最後一口漱口水時,蘇袖聽到了仲承鬆的話,還沒來得及在口中囫圇地漱漱嘴巴,就噗的一下都噴了出去。
早飯是民宿的主人家做的,手藝很好,做的都是地道的姑蘇小食
。
熱騰騰的雲吞麵,嫩口的水煮蝦,還有魚鬆蛋花湯,配上兩屜香噴噴的生煎包,要多美味有多美味。
連肅寒都吃了兩大碗的雲吞麵。
仲承鬆發現蘇袖一筷子都沒動生煎包,納悶道:“怎麼?你原來就不喜歡生煎包嗎?”
“嗯。”被生煎包折磨了大半個夜晚的蘇袖麵不改色地應道。
不遠千裏來到姑蘇城本就是要出來玩的。在出門之前,蘇袖被仲承鬆按著腦袋給臉上的傷疤處塗了藥,一切收拾妥當後才出的門。
走在姑蘇城中的青石板路上,也過了幾座小拱橋,左右兩旁,一邊是清水溪流,一邊是楊柳依依,帶著青色的姑蘇城,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