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1 / 3)

“什麼?”略顯吃驚的蘇袖眨了眨眼,從走廊的護欄邊上轉身回頭,詫異地問肅寒:“昨夜仲大哥來過了?這新夢莊的主人,是二皇子?”

肅寒點了點頭,異常確定。

“昨夜我和幾個暗衛都發現了銀龍衛的蹤跡,可見皇上和主子都來過這裏。隻是不知道為何,主子既然到了這兒卻沒有來看姑娘。”

蘇袖坐在美人靠上,沉吟半晌,又追問道:“那他們兄弟二人的關係好嗎?”

“很好。”

“比之三皇……與如今的太子相比呢?”

肅寒抓了抓頭,像是在措辭一般,對蘇袖解釋道:“主子和太子的關係雖好,卻不能表現在明處,會讓旁人說閑話。但是二皇子就不同了,他與主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又自幼體弱多病。主子不僅對這個親弟弟照顧有加,還多次為二皇子出頭頂撞皇上。”

那這二人的兄弟情誼,應該是很深厚了。

蘇袖正琢磨著此事,忽然聽得自樓梯拐角處傳來一個聲音:“姑娘今日好興致,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能與姑娘一談?”

直到這個時候,蘇袖才有機會真正將眼前這人好好打量一番。怪不得不管是她還是肅寒等人,都覺得這位新公子看著麵熟,原來是那雙眉眼與仲承鬆有幾分相似。

與仲承鬆不同的是,他一身文人應有的書卷氣,加上積病多年,臉型和身形都極為消瘦。

仲承鬆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武夫,他卻看著文靜儒雅,手中的一把折扇更是添了一股風雅之味。

蘇袖禮貌地回道:“當然可以。”

新夢莊之大,在蘇袖剛進山莊時便了然於心了。她不喜動,從住進來之後白天夜裏都宿在房內,偶爾才到走廊上吹吹風。

如今真正走在這庭院裏,才知道這莊園的宏偉壯觀。園中有一處院子,一片平坦,無任何房屋築起,也沒有任何花卉和山石點綴,隻有一片綠茵茵的草地。

春夏交際,正是青草們鬱鬱生長的時候,許多隻白灰團子就在這綠滾滾的草地上打滾啃草,好不樂乎。

而當蘇袖瞧見這些兔子的時候,腦子裏第一個想法卻是:好大好肥的兔子,這皮毛該能拚好幾件氅子了!

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想法特殊的蘇袖看著新琤蘊走到了草地上,將兔子隨手抱起來,掂了掂重量,笑著對蘇袖道:“這些兔子本來是白馬山上的野兔,後來鈴鐺去摘野莓果時發現了它們,就都抱回來養。結果它們倒是繁衍得很快,這兒的草皮都快被它們啃光了。”

新琤蘊說著,抖了抖手上那隻兔子的耳朵,那兔子眯起眼睛,一點反抗的舉動都沒有。

蘇袖道:“它們已經把這兒當做家了,才這麼不客氣。”

“是嗎?”新琤蘊似是有心事一般,將懷中的兔子放回了草地上,看著它甩著肥肥的屁股鑽回了自己打的洞,用煞是羨慕的語氣說道:“到底還是什麼都不懂,在哪兒都能適應得很好,隻要刨個洞就能安家。”

聽他這麼一說,蘇袖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古國的皇子,卻為何不在宮裏住,也沒聽說他被皇上另外封府封王。這樣尊貴的身份卻住在這山野間,於禮不合。

“姑娘似乎有話要說?”

蘇袖走進了院子,將門口的柵欄閉合好,跟新琤蘊穿過這院子,一邊往對麵的門口走去。

“我隻是好奇,你應該不屬於這裏,可你又自稱是一個大夫。你的身份,真是撲朔迷離。”

“我與皇家再無其他關係,姑娘就把我當做是一個普通的郎中吧。”新琤蘊手裏的扇子絢爛地一轉,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淺笑。

就憑他這副皮相,也應該會有不少女子中意才是。

新琤蘊帶著她來到了一處坐落著泉水的地方,蘇袖看著一股窄窄的清泉自白馬山的山上傾瀉而下,山泉落下的地方,被開鑿出一條小小的溪流。

清澈的水裏還能看到有各種顏色的魚兒遊來遊去,一盞小小的竹筏在水麵上飄著。

新琤蘊在蘇袖驚歎讚賞的目光中,稍稍提起衣擺,一腳蹬上了竹筏。竹筏在被人踩著的一瞬間向下沉了幾分,卻還是穩穩地漂在水麵上。

“來。”

他將扇子放在左手上,對著蘇袖伸出了右手,可以說是關懷極為備至了。

不過蘇袖卻顧慮著男女授受不親,自己要獨自踩上這小竹筏。新琤蘊也不攔著,稍稍往一旁站了站。

蘇袖提裙而上,一隻腳踩上去還覺得挺穩,不料就在另一隻腳離地的時候,竹筏突然搖晃了起來,蘇袖一個重心不穩,向後仰去。

無奈之下,新琤蘊隻好伸手攬著她的腰肢,另一隻手則抓住了她的手臂,這才讓蘇袖避免落得個落湯雞的下場。

蘇袖站穩之後,忙與新琤蘊拉開了距離,有些後悔。

“多謝新公子。”

新琤蘊借機說道:“這莊園中的下人並不多,而我身為主人也會常常一整天都看不到伺候的丫頭下人。姑娘隻要心思正直,自然不會有那些風言碎語傳出去。”

小竹筏上有一把釘死的小竹凳,蘇袖在鬆開新琤蘊的手之後,便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言道:“新公子誤會了,隻是我不喜與人接觸罷了。”

新琤蘊將扇子隨手別在了腰間的腰帶上,將竹筏上擱置的小木桌上放著的茶杯舉起,又從懷裏摸出了一張符紙模樣的東西浸泡入杯,隨後又放回了小木桌上。

忽然,蘇袖就感覺小竹筏開始緩緩地遊動了。

她向竹筏四周看去,發現水下的魚兒們都圍了過來,簇擁著竹筏徐徐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