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戶外麵探出個腦袋來,肅寒對著蘇袖吹了一聲口哨,笑彎了眼眸。
蘇袖舉起手來對著他晃了晃手上的繩索,肅寒點了點頭,就從窗口翻了進來,順腳踢了踢倒在地上已經昏迷的男人。
見周圍熟睡中的姑娘們也沒有清醒的跡象,蘇袖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下的迷藥?為何我一點事都沒有?”
肅寒一邊為她解綁,一邊道:“之前給姑娘吃過的食物裏下了解藥,方才我在船艙裏吹了點迷煙。這迷煙出自白濯斐之手,無色無味,因而這人才沒有察覺。”
一船艙的人都被迷暈了,蘇袖便跟著肅寒正大光明地走出了船艙。
誰料剛一出來,就遇上了在外麵負責看守她們的那些換了變裝的一個男人。
肅寒想也不想地飛過去一記手刀,頓時將那人打暈在地。
蘇袖有點鬱悶地道:“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少了一個人的話,他們一定會有所察覺的。”
而肅寒卻道:“不打緊,國師大人也跟著我們上船了。”
“新公子?”蘇袖詫異地一歪頭,跟著肅寒來到了貨船的另一頭,趁著推開門的間隙,蘇袖說了一句:“那又怎樣?他雖然是國師,不過說白了也就是個普通人。他還能讓那人忘掉自己看到的人不成?”
門一打開,仲承鬆和新琤蘊端坐在船艙裏的桌子兩旁,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棋盤,正在對弈。
新琤蘊顯然是聽見了蘇袖的話,他捏著手裏的白棋對蘇袖微微頷首,而後才笑道:“雖然我不能讓他往了自己看到誰,不過有聖手白濯斐在,想必那人也不會記得此事,大嫂盡可放心。”
且不說他說的話是事實讓蘇袖無法反駁吧,光是大嫂這兩個字,就叫蘇袖有些別扭了。
她強行矯正道:“我與仲大哥還未成婚,你這大嫂叫的早了。”
“未成亦不遠矣。”新琤蘊仍舊是那副麵上笑盈盈的模樣,手中執子落下,對仲承鬆道:“大哥與未來大嫂久別不見,就不用在我跟前裝模作樣地下棋了。你們盡管一旁聊去,不管理會我。”
他自己都這樣說了,仲承鬆自然是不會與他客套。
為了避免被外頭巡守的那些人察覺蘇袖跑了出來,以及那個領頭的男子多時未與人調換而被發現,所以他們兩個要說的話並不多。
“我覺得,還是讓我繼續潛在這些姑娘之中比較合適,想要得知燕雲國背後的主使,若無探查之心,是不會有答案的。”
蘇袖一張口,仲承鬆就知道她要說什麼。沉默了良久,仲承鬆開口道:“你若是想要報那一命之仇,等老三拿下了他確鑿的證據,父皇不會袒護他,他遲早是要死在我們的手裏。可你沒必要因為這些與你無關的事,以身犯險。”
“燕雲國是別國的地盤,到時候究竟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保證。”仲承鬆一手握在了她的肩膀上,五指的力道微微加重。
“我不想你因為已經失去的,再把現在所擁有的一起搭進去。不劃算的買賣,我不願意去做。”
要不是仲承鬆心事一重就好皺眉頭,蘇袖差點就被他說動了。
她伸手拉下男人的手,輕輕握住後,安慰道:“可這件事總要有人來做,準備都已經做得這麼充分了,可沒有臨陣退縮的道理。我保證,我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涉險。這樣還不夠嗎?”
仲承鬆張口欲言,就聽見從角落裏傳來一句陰惻惻的嘲笑:“可我怎麼聽暗中保護你的暗衛說,你就算是落在了那群男人的手裏,也不甘示弱地跟人家鬥嘴啊?”
蘇袖扭頭一看,發現那人正是白濯斐。
這人向來喜歡在不恰當的時候說不恰當的話!蘇袖暗中磨牙。
他一邊研磨著手上的藥,一邊往兩人這邊看來,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意:“你是覺得我不夠了解你,還是你男人不夠了解你?就你那張嘴,遲早逼得人家動手殺了你。”
“你……”蘇袖拿起桌上的茶壺就要往他臉上丟,卻不料船身一晃,蘇袖整個人往一旁倒去,仲承鬆眼疾手快地伸手將她穩在懷裏。
外麵傳來一陣極強的浪花聲,嚇得蘇袖忙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搖晃得這麼厲害?”
白濯斐堪堪護著了手上研磨出來的藥粉,鬆了口氣,猜測道:“應該是遇上風浪了,這不是海上常有的事麼?”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蒼鷹的嘯叫,一聲接一聲,連續不斷。而船艙的門也被人瞬間推開,老鷹進門來報:“主子!不好了!”
新琤蘊看著因為船身傾斜而散亂的棋局,有些不悅地擰了擰眉頭,他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正要開口,突然像是預感到什麼事一樣,伸出手指來掐算了一番。
片刻後急道了一聲:“不妙!”
仲承鬆緊緊抱著蘇袖,示意老鷹繼續說下去,便聽見他回道:“主子!外頭起風浪了!龍卷風”
“什麼?!”船艙內的幾個人都驚叫出聲,匆匆想出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不料仲承鬆在鬆開蘇袖之後,擋在了門口,道:“外麵危險,你們先待在這兒,等我出去看看情況。沒我的命令,都不準出來。所有人聽令!保護好你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