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所聞,之前是兵部的人。”
仲承鬆回想了一下,隱約覺得鄭鴻這個人就是在兵部和蠻國搭上線的。
蘇袖對蠻國倒是很好奇:“蠻國在哪兒?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蘇眠生道:“蠻國與古國接壤,在古國以西,雖然與密國相距甚遠,不過兩國的地貌卻是差不多。蠻國以種罌粟花聞名,但是這幾年因為地貌和氣候有所改變,土質也跟著變得不適合種植罌粟花了。”
“所以他們才盯上了古國。”仲承鬆環抱著自己的手臂,思緒萬千。“秀山村應該還隻是山棱一角,這些人說不定還在古國的什麼地方用同樣的手法來愚弄百姓,種植罌粟。”
“西南巡撫的府邸在哪兒?直接從他的身上調查不就好了?”
看著蘇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仲承鬆和蘇眠生真不忍心告訴她這個人的背景。
像燕雲國寒王那種隻手遮天的人隻是少數,但是能影響一國朝政的人物還是不在少數的。
蘇眠生幽幽地道:“除了兵部的出身,這位巡撫大人還有著實打實的靠山。”
“誰?”
麵對蘇袖的疑問,仲承鬆撇頭對她隻說了一句話:“太後的本家姓鄭。”
嗬!那還真是好大的來頭!
蘇袖隻見過太後一麵,還是在當年太後的大壽上,本來一張慈祥和善的臉,在發現進獻的壽禮變為贗品時,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這樣善變的一個老太太,還能指望她能是個什麼善良的角色?
蘇袖發出了感慨的一聲:“啊~看來古國氣韻要盡了。”
身為人臣的蘇眠生和曾經的大皇子:“……”
沒過幾天,跑去打探消息的肅寒就帶著一身的傷回來了,還是被老鷹給背回來的。
那天夜間,仲承鬆被門外的動靜驚醒,不得不放下懷裏的蘇袖。蘇袖迷糊著掙紮要起,被仲承鬆又按了回去,重新哄著她睡著,這才出了門。
門外一股血腥氣,仲承鬆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黑暗中,老鷹的眼神有點冷冽。
“怎麼了?”
“任務受阻,肅寒受傷了。”
如此情急的情況下,在得知了肅寒已經被送到醫館之後,仲承鬆便穿好了衣物打算出門。
腳步剛一頓,仲承鬆想起屋裏還睡著蘇袖,轉身回屋,等再出來的時候,懷裏抱著一個棉被卷。
等他們到了濟世醫館之後,開門的是小宮。
少年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大半夜的被這麼折騰一番,饒是再年輕氣盛都現出了兩個黑眼圈。
小宮揉著眼睛看向了仲承鬆懷裏的棉被卷,錯愕道:“仲大哥,這是誰受傷了?”
一條光溜溜的手臂從被子裏麵伸出來,同時傳出了專屬於女人的慵懶儂語,還不是鹽城口音。
小宮一臉茫然:“她在說什麼?”
仲承鬆大步跨進了醫館的門口,不動聲色地釋意:“是你蘇姐姐,她在向你問好。”
不光是小宮眼皮子下麵掛著兩個黑眼圈,就連白濯斐也是一樣。
向來白皙的臉上出現了陰影,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大半夜磨藥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可憐。
見仲承鬆將一個棉被卷放在了醫館內的床墊上,隨後往肅寒躺著的地方走去。
肅寒從跟在仲承鬆身邊的時候,就一直是精神奕奕的,算不得特別有朝氣活力,至少也每次活躍在自己人的身邊。
像這樣慘白著一張臉,還是叫人很心酸的。
仲承鬆見他臉上都有幾道傷痕,忍不住掀起了被子,誰料被子下麵的身體沒有穿衣服。
倒是身上的傷勢頗為嚴重,就算是用白紗布一圈又一圈地纏繞起來,也能看見隱隱滲透出來的紅色血跡。
更遑論白紗布幾乎裹滿了肅寒的全身。
一旁的白濯斐打了個嗬欠,幽幽說道:“他身上的傷有的是暗器造成,有的是兵器命中所傷。最慘的是還有一些齒痕,應該是被獸類咬傷的。”
真難想象他經曆了什麼。
聞言,仲承鬆歎了口氣。
老鷹適時地從外麵進來,跪在了肅寒的身旁,埋頭對仲承鬆道:“稟主子,屬下和肅寒原本是打算去巡撫府邸上搜查線索。但是沒想到……”
“鄭鴻有所防備。”
老鷹一震,低頭默不作聲。
“鄭鴻?”一旁悶頭磨藥的白濯斐突然抬起頭來,驚異地問道:“你們跟鄭鴻有什麼過節?”
從皇城回來之後,白濯斐就一直待在濟世醫館內,與外界隔絕了聯係。就連秀山村的顧萬山一家人搬到了鹽城的消息也不知道。
乍一聽他們說起了鄭鴻,白濯斐就有些詫異。
仲承鬆道:“你認識鄭鴻?”
“談不上認識,隻是見識過這麼個人物。”白濯斐臉上寫滿了厭惡,手中磨藥的動作一點都沒停。
“鄭鴻此人,表麵上一本正經,剛正不阿,實則是個好色又貪財的人。仗著自己是太後的侄子,做了不少了擦邊古國律法的事。”
仲承鬆從他的臉上看出了點門道,追問道:“你似乎跟他有過節?”
“不錯。”白濯斐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白頭發,麵上一冷。“此人男女通吃,早年我還沒投靠六皇子的時候,差點栽在他手裏。這一頭白發,正是拜他所賜。”
再迷糊的人被這樣熱烈的對話吵著都能醒來,蘇袖將自己裹在了被子裏麵,像一條毛毛蟲一樣艱難地坐起身來。
還沒清醒的蘇袖用一口軟儂的家鄉話嘟囔了一句,白濯斐隻覺得心裏有野獸在嚎叫,恨不得撲過去好好揉一把這麼可愛的姑娘。
他聽見自己梗了下喉嚨,問:“她在說什麼?”
仲承鬆道:“她問鄭鴻怎麼得罪你了。”
白濯斐冷哼一聲,捋了捋自己的發梢,朝著他們幾個人說:“他心思不正,想收我入他麾下,替他做事。我不應允,自然就被盯上了。”
“這頭發,是當初他想下藥害我,未遂,所以我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