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小白文鳥從外頭飛了進來,落在了新琤蘊麵前的桌上,開口便是清脆婉轉的啼鳴,引得新琤蘊低頭看向它。
“你這小家夥,怎麼突然跑這兒了?”
新琤蘊伸出手,本是想將它握在手裏,不料這白文鳥朝著他忽扇了幾下翅膀,用嘴喙沾著茶杯裏麵的水,開始在桌子上輕啄。
在看到桌上被啄出來的痕跡之後,新琤蘊眉間盡是凝重之色。
“哦?走到如此困境了嗎?”
……
另一頭,被關在石室中的蘇袖已經在這極寒之地帶了約摸有一刻鍾了,她還穿著幾位單薄的衣裳,加上陰戾鬼氣這麼重,自然要凍得全身直打哆嗦了。
好在那鬼魅沒失了良心,在石室裏麵打了好幾圈轉,對蘇袖幽幽地說了一句:“稍後就會有人來救你的。”
蘇袖掀起眼簾望著他,用濃濃的鼻音說道:“我要是出去了,那你呢?”
她剛說完,又自言自語道:“哦,你是鬼,隨時都能跑。”
鬼魅陰涼地補了一聲:“是啊~如果不是怕你在這兒被這些鬼吃了,吾早就離開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了。”
“那你剛剛說會有人來救我們,是什麼意思?”
“吾擒了其中一隻小鬼,讓它出去幫忙傳信兒。”
“鬼不是不能見太陽嗎?”
“所以,傘給它了。”
蘇袖左右打量了一下,還真是沒看到他一隻握著的那把傘。
寒氣已經把蘇袖的鼻子都凍出了鼻音,吐口氣,還能看見白茫茫的寒氣。
要不是還能有夜明珠這點光亮,蘇袖怕是連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很快的,蘇袖發現連夜明珠都沒有之前那麼亮了,莫名感覺自己已經如墜冰窟了。
鬼魅無意中的一瞥,就看見蘇袖頓在水潭中間那石柱子上蹲著,一副全身發冷的樣子,一臉的無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石室內突然亮起許多的星光點,尋常人的肉眼看不見,所以蘇袖沒有抬頭。
隻有鬼魅看見了,心中頗受震撼。
一個轉身,鬼魅白影不見,蘇袖再抬起頭,石室內空蕩蕩的,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哎?哎!你人呢?你跑哪兒去了?快回答我啊!”蘇袖心頭一涼,抱著小盒子跟一隻璽印在原地發愣。
這家夥該不會是自己跑了吧?
思緒剛想到這裏,蘇袖耳畔就響起一聲轟隆,原來是石室的牆壁被炸裂,從外麵湧進來許多的水。
原本還空曠的石室瞬間被水淹沒,蘇袖更是在一瞬間被水淹沒。
水蛇的屍體被水浪拍打得撲到了蘇袖的臉上,她嫌棄地揮著手臂,卻被一股水流帶出了石室。
蘇袖本來還在奇怪水是從哪兒來的,這下子全都明白了——那亭台水榭就建在水麵上,這密道可不就是在水裏麼。
水下也不知道是進了什麼東西,黑漆漆的一片,蘇袖遠遠看見了就想遊走,還好她從小生活在江南,深諳水性。
不巧的是,她的腳似乎是被水裏的水草給纏住了,任憑她怎麼掙紮都遊不上去。
然而蘇袖已經憋氣太久,有些喘不上氣,水下強烈的擠壓感和窒息感讓她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就在蘇袖想著,自己最後一條命是不是要葬送在這水裏的時候,黑影朝她遊了過來,瞬間將她整個人籠罩。
一雙唇覆蓋下來,帶著熟悉的氣味和感覺,讓蘇袖頓時安心了許多。
是仲承鬆。
男人的嘴裏渡過一口氣來,蘇袖一邊被往上帶,一邊從他嘴裏汲取著氣。
直到兩人從水裏出來,蘇袖才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幾百年沒喘過氣一樣。
還沒等她有什麼反應,仲承鬆又抱著她,直接覆下唇,叫蘇袖又是一陣喘不過氣,差點昏厥在他懷裏。
最後蘇袖忍無可忍的將一直抓在手裏的東西往他胸口上一頂,怒罵道:“你差不多得了!想悶死我啊!”
挨了頓罵仲承鬆這才老實了,他拖著蘇袖往水潭邊上遊走,岸邊早有人接應他們。
蘇袖全身都濕漉漉的,輕薄的衣裳緊貼著身軀,好在銀龍衛手裏拿著一件鬥篷,隻等著蘇袖一上來就將她緊緊地包裹住。
待蘇袖被這暖陽和包攏的鬥篷暖和著回神,她哆嗦著嘴唇,問道:“你們怎麼來了?陣仗這麼大,不怕打草驚蛇嗎?”
仲承鬆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放緩了聲音對她道:“已經拿到證據,就沒必要再放任他繼續使壞了。你在這兒的這幾天沒受什麼委屈吧?”
蘇袖搖了搖頭,蜷縮起來,沒有再說話。
隻是可惜鄭鴻全身都還沒好,就強行被拖了出來,就算是一直保護著他的蠻國護衛,遇上為數不少的銀龍衛也隻有挨打的份。
這府邸的機關被破開之後,府裏的下人就都被控製了起來。
為了不驚動外麵的百姓,索性他們將審訊鄭鴻一事,就擱置在巡撫府衙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