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泥蘭城裏有鷹了?”
阿亞如是暗自嘀咕,他盯著那鷹端詳了許久,片刻之後懷揣著疑惑,用手肘戳了戳仲承鬆的後腰,小聲說道:“老古,你說剛才看到的那隻鷹好像不是這隻吧?”
仲承鬆沒動靜,阿亞又戳了戳他,仲承鬆才像是回神一樣,對他哦了一聲。
“哦,哦什麼啊?”
仲承鬆起身繞過了桌子,作勢要出門。
“水桶落外麵了,我去拿,順便打水回來。”在阿亞兄妹開口勸阻他之前,又補充了一句:“這裏沒人認識我,我去比較方便,你們不要跟著。”
兄妹兩人的腳步一頓,聽話地沒有跟上去。
從窗戶上探視下去,還能看見仲承鬆從塔樓門出來,走出大門,順著街道往湖泊泉走去。
高高的窗戶位置上遠遠地能看到湖泊的水麵,阿依心中有些悵然。
她語氣哀愁地說道:“哥哥,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過下去了。安穩的日子,為何那麼難求?”
作哥哥的阿亞當然希望自己妹妹過得好,聽見她這麼說,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本來我們可以變得跟古國一樣強大,再差也差不過密國和燕雲國,要不是有索科那個老東西在暗中搞鬼,分散了蠻國的國力,還削了蠻皇的權利,否則我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說起蠻皇來,阿依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那個三十出頭愛笑的男人,她從桌上拿起不久前做的小玩意兒來,在阿亞麵前展示了下。
“哥,這個是我做的木雀,肚子可以打開放東西,上好發條以後,就可以飛了。”
那隻被打造好的木雀在阿依的手中振開了翅膀,不過振翅的速度卻很慢,還不足以達到飛起來的速度。
阿亞哈哈大笑,對於這個愛亂做一通的妹妹萬般寵愛,不過還是沒客氣地調侃了一下:“你啊,還是再想想要怎麼改進的好,就這樣怎麼能飛得起來?還不如我養的信鴿靠譜。”
說完這些話之後,阿亞就一頭倒在了床上,閉目養神去了。
隻留下阿依一臉遺憾的表情站在原地,等她想起外頭的鷹時,再次探出頭後,卻發現那隻嘯叫的鷹已經不見蹤影了。
另一頭,打好水的仲承鬆並沒有折返回落腳的地方,而是尋了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站著。
沒過多久,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直直落在了仲承鬆的肩膀上。
仲承鬆下意識地就想將這團重物拋在地上,而下一刻這鷹的舉動則是讓他的手僵在了空中。
這隻蒼鷹歪著頭,瞪著圓碌碌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後就低下頭在他的臉上蹭了蹭嘴喙,讓仲承鬆愣住了。
這種舉動在他的腦海中,怎麼想也隻有一種可能性:示好。
仲承鬆滯留在半空中的手不自覺地撫摸上了蒼鷹翅膀上的羽毛,紋理分明,手感硬中帶軟,叫他深感熟悉與懷念。
這麼說來,是主仆亦或者朋友的關係?否則這隻蒼勁的鷹為何不攻擊他呢?
仲承鬆見四周無人,蹲坐下來,伸手在蒼鷹的下巴上撓了撓,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已經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蒼鷹突然飛上天,對著仲承鬆啼叫一聲,就往某個方向飛去。
這算是指引嗎?
仲承鬆沒忘記拎起水桶跟著蒼鷹走,一直走過大街小巷,在泥蘭城住民奇怪的目光裏穿梭,最終停在了一座大院的門口。
這院門上也掛著獨有蠻國風味的牌匾,上麵的字仲承鬆認不太清,不過依稀能看懂一個皇字。
是某個皇親國戚的住宅嗎?
就在仲承鬆心懷疑惑的時候,看到宅院的大門被人打開,他匆忙躲到了某處拐角,心中帶著疑惑探頭。
就見從府中走出兩人,一個是阿亞之前提到索科,而他身旁的女子被仲承鬆看清楚時,心頭像是受了一記重錘。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太過磨人,簡直要將他的心都要磨化了!
為什麼?她是誰?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蒼鷹蹲在高高的房頂上,黑漆漆的眼珠子在這兩個人的身上轉來轉去,正好奇這兩個膩歪的人怎麼不湊到一起的時候,就聽見空巷中傳來咚當一聲響。
正在準備騎上駱駝背的蘇袖猛地一扭頭,問一旁的索科道:“什麼聲音?”
索科又扭頭去看身旁的人,隻見身後的幾個壯漢立馬分散開在巷子裏查探。
屋頂上突然傳來一聲啼鳴,蘇袖抬頭看了一眼,臉上突然迸射出璀璨的笑容,叫索科看得花了眼。
“算了,走吧,時間可拖不得。”
好久之後,索科才回神,又吹了聲口哨將那些人都喚回來,自己騎上了另外一匹駱駝上,追趕到了蘇袖的身旁。
他不止要從這名女子的身上得到有利自己的東西,還要得到這個女子!她絕對是整個蠻國都難得一見的美人,誰會傻到就這麼輕易放手呢?
等這隊人招搖地走過了街巷後,仲承鬆才懂深巷裏走了出來,手裏提著因為不小心而摔落在地上、灑漏了所有水的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