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哥哥還在索科府裏,您能不能想法子,把我哥哥救出來啊?”
“什麼?”蠻皇大驚,不由得伸手捏住了阿依的手腕,驚愕道:“阿亞被索科關起來了?他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欺君了!
蠻皇在房內來回踱步,思前想後,都覺得眼下並不是主動向索科發難的好時機。
他鎮定下來,對阿依道:“孤王雖是蠻國的君王,但是有一半的權力被皇舅把在手中。母後並不信任我,卻驕縱著皇舅,我若在此時向索科發難,必然會被他們聲討。風吹草動,阿亞亦有可能會被轉移走。”
阿依張了張口,“所以……”
蠻皇一時沉默不語,餘光忽然瞥見了仲承鬆,腦中精光一閃,伸手指著他:“他不是同你們兄妹感情很好麼?孤王借與他些人手,要從索科那裏掏個人出來,還不是易如反掌?”
哪有什麼感情好?這一路上,都是他們兄妹在拖累古大哥罷了。
阿依為難地搓了搓手,沒有向仲承鬆開口祈求。
反倒是仲承鬆聽明白了他們的對話,直接應承了下來:“我去。”
誒?這麼簡單就答應了嗎?
不管是蠻皇,還是阿依,都露出了錯愕震驚的表情。
到底是一國之君,情緒很快恢複平靜,讚賞的目光打量著他:“貿然摻和進我國的爭端,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仲承鬆卻冷靜地回道:“我參與此事,並不為你們。”
他隻是想再進索科居住之處,再瞧一眼那名女子。若是能有時機,他還想跟她說說話,問問他們究竟是不是一路的。
雖然這顆躁動不安的心,早就已經做出了回答。
不知為何,索科忽然變得忙碌了起來,每天找蘇袖聊天的時辰也不會再向蘇袖報道了。
蘇袖樂得清閑,便常窩在銀龍衛的房裏,閑來無事就給他們縫幾件衣裳。
“蠻國的布料粗糙得很,真不知道他們穿著這樣的衣服怎麼適應得了?外邦貿易的絲綢布料都進獻給了皇族貴胄,百姓們穿的都是些粗布。蠻國王朝,從根部就開始腐壞了。”
蘇袖抿著唇細細密密地下了一排針腳,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對麵的銀龍衛臉上寫滿了抗拒。
其中一人弱弱地道:“姑娘,我們有衣裳穿,你就別縫了吧……上回漠北穿了一遭,被大主子冷眼盯了許久呢。”
蘇袖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們穿你們的,讓他看去,還能把你們吃了不成?”
兩人麵麵相覷,沒有再說話了。
在蠻國,太陽的東升西落看得一清二楚,恁大的日光照得人都無法直視天空。隨著夕陽餘暉的消逝,夜幕漸漸到來。
拍了拍自己腹部上的傷口,銀龍衛道:“傷勢不礙行動了,等今夜就動手吧。”
“嗯。”另一人扒在窗口上張望許久,嘴裏叼著一根麥芽糖,突然像是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動靜一樣,忙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夥伴。
“三兒,快看!”
“什麼?”那人湊過去一瞧,嗬了一聲。“這麼大陣仗,是要做什麼?”
許多人從塔樓下跑過,看樣子似乎是往後院走去。
“四兒,看樣子這是要轉移,咱們得抓緊時間了。”
蘇袖猛地抬頭,打趣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等兩個銀龍衛回頭時,就發現她的眼神怪怪的。
“姑娘?”
“沒什麼。”蘇袖抿著唇偷笑:“我隻是沒想到,你們兩個人的名字,還蠻好笑的。”
好笑?哪裏好笑了?
兩人不解地幹笑一聲,又乖乖地坐回了凳子上。
等日落西山,府內所有人都開始有暗地裏的小動作時,兩個銀龍衛也就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他們順著人跡循循不斷的方向溜去,躲在暗處,一眼就看見了在後院裏麵搬動囚牢的一群人。
“怎麼辦?現在動手,肯定會驚動其他人。”
“先不動,看看他們要把這人轉移到哪兒去。”
別看這些蠻國士兵人高馬大,囚籠上延伸的鐵索深入地底,要三五個人才能拔出來。
夜黑風高,他們很快就將囚籠放在了一個類似擔架的木架上頭,黑色的布將囚籠一遮,抬起來就走。
這些人一看就是專業幹黑活兒的,連穿的衣物都是黑色,不易察覺。
隻不過銀龍衛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躲在暗中倒吸冷氣。
“四兒,這些人……好像不是索科手下的人馬。”
“你也看出來了?”稍顯年紀大點的銀龍衛將高高的衣領拉起,遮住了半張臉。“等他們一出去,我們就動手。今天必須得把這個阿亞放出去,然後順藤摸瓜。”
這路人馬來曆不明,動作也是小心翼翼的,一路上竟也沒有驚動索科府上的其他人。
其實這隻不過是個巧合。
為首的人在下達命令之後,他們就打算扮成索科手下,找準時機劫走阿亞。
誰料索科也正要打算命人把阿亞轉移走,這路人馬倒是很成功地混入其中,一起跟著索科手下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