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主子。”
仲承鬆長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驅趕道:“這可不行,你讓她離開。”
“屬下已經勸過了,那姑娘一直不肯走。”見仲承鬆的臉色不大好看,漠北也不敢偷笑了。
仲承鬆眼神一凜,冷冷地對他道:“她不肯走,你們不會送她走嗎?”
夭壽!主子動怒了!
還不等漠北應下來,就聽見仲承鬆又接著說道:“要是這件事傳到了袖兒的耳朵裏,出點什麼意外,從今往後你們也不用再跟著我了。”
漠北深深埋下了頭,對著仲承鬆抱拳道:“屬下明白。”
他看著仲承鬆轉身進了屋子裏頭,垂頭喪氣地一轉身,從各處跳出了許多的同僚。
“嘖。”以阿南為首的幾個人聚過來,打趣地拍了拍漠北的肩膀,“看你還敢拿主子開涮麼?”
“好了,別提了。”漠北揮開他的手,不耐煩地催促道:“幹活兒了幹活兒了,這事兒做得漂亮點!”
要把一個大活人從青天白日裏悄無聲息地送回去,還是相當有難度的一件事。
幾個人正要往大門外頭走去,二樓上走出了新琤蘊。卻見他們這位二公子將自己打理得整齊妥帖才出了門,端的是一副俊逸瀟灑的模樣。
隻聽嘩的一聲,那把折扇打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帶了過去。
新琤蘊道:“這大清早的,你們幹嘛去?”
幾個人麵麵相覷,決定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二公子的好。
就阿南所知,他們這位主子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溫和,實則內心冷漠,不易親近。這樣也就罷了,還很護短。
所以在聽著這樣的消息之後,新琤蘊很快就像隻狐狸一樣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一肚子黑水,也不知道在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這樣。”很快,新琤蘊就琢磨出結果來,對他們囑咐道:“你們在之前那家玉器鋪子裏占個地兒,然後把人帶到那兒去。我倒是很想會會這位常笑姑娘。”
按理說,他們住在林大人府上,不該有外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那名繡坊又是怎麼找到他們的呢?
聯想起前幾日那頓晚宴上多了不該多的人,新琤蘊心裏明白了個大概。
從蘇袖醒來之後,就一直不見新琤蘊,她在院子裏給種植的花澆水,見仲承鬆不知從哪兒尋來了蔑竹編筐子,便好奇地湊了過去。
仲承鬆做這事的時候,心無旁騖,等竹筐編好了,也看見了蘇袖那一臉傾慕的表情。
他家小兔子捧著臉頰,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麼直勾勾地望著他,滿足地喟歎:“能文能武還能編筐打獵算賬,這樣的好相公要去哪兒才能找得到哇!”
仲承鬆輕咳一聲,正色道:“還得是皇子才行。”
“嗤~”蘇袖被他逗得笑出了聲,手裏的一根繩在他身上盤來盤去。“天兒熱了,我給你做身換洗的衣裳。這麼俊的公子哥,不能到我手裏隻能穿著粗布去打獵。”
“那我得變得醜一點才行,這樣你就不必那麼辛苦了。”
“貧嘴。”蘇袖睨他,心疼地摸了摸男人的後腦勺。“這疤都還沒消,跑這趟蠻國,真是虧大了。”
“不虧。”仲承鬆握住了她的手腕,說得頭頭是道:“老四抓緊去那紙上標注的各地查巡了,在罌粟擴散開之前,總算是解決了無形之災。”
蘇袖沉默著將線繩折在手裏,在庭院中走了足一圈過後,才疑惑地問道:“承韞呢?怎麼不見他人?”
說起來,仲承鬆也覺得古怪。
“來人!”他輕喝一聲,整個院落裏就跳出兩個人,這更顯得不正常了。
“主子有何吩咐?”
“承韞呢?”
“二公子他……”兩人對視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將這個消息說出來。
仲承鬆眉頭一蹙,隱隱有動怒的架勢,卻被蘇袖一拉,滿是哀怨的語氣斥責他們:“小三小四,你們變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跟主子說了。”
嘶!兩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小三忙湊前對仲承鬆耳語了一陣,仲承鬆的臉色由陰轉晴,還透著幾分尷尬。
蘇袖見狀有點忿忿地道:“有什麼事是必須要瞞著我的啊?”
仲承鬆摸了摸她的頭,決定還是將這件事告訴她的好,免得她自己知道後胡思亂想。
“你先去梳妝,我路上同你講。”
見他表情這麼嚴肅認真,蘇袖隻好轉身進了屋內。
“都說川蜀之地,生好煙好玉好姑娘,今日得見了姑娘,才明白了這話裏的意思。”
名繡坊南處的玉生煙樓中,新琤蘊坐在桌前,為麵前的姑娘親手倒了杯茶。
那名女子對他頷首道:“多謝公子,隻是不知,公子與我在這玉生煙裏一敘,為的什麼?”
一雙美目中透著冷淡,眼神從他身上掠過,肅然起了幾分敬畏。看這人穿著打扮就知道不是尋常人,舉手投足更是有著與生俱來的傲氣和貴氣。
她秀眉一蹙,直言道:“公子不是常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