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兩個小時,瀲安被尿憋醒,竟習慣性的朝身邊摟去,希望可以找到那個人溫暖的臂彎。卻什麼也沒有摸到,沒有靠近過的墊子,摸在手裏,冰涼一片。
瀲安錯愕的坐了起來,剛才被他扔給的枕頭還乖乖的躺在自己的脖子下,被子也是蓋著的。這時,他竟有一瞬間恍惚,自己這是在哪?
四周的蠟燭因為時間的關係,有些已經點燃到尾部,有些已經完全融化,一片昏暗。
“對了,這裏是璉風的地方。”回想起睡前發生的事,瀲安確信自己什麼都不動就上床睡覺了。他疑惑的看了看床邊的鞋子,還有枕頭,被子。這些玩意,自己是怎麼搞上去的?夢遊?做夢?隨後他又恐懼的想到——
璉風?不可能吧。
於是,瀲安又一次成功的霸占了一個王爺的房間。
幸好衣服是完整的。他煩躁的跳下床,隨便的套上鞋子,趁著月黑風高,又沒人,立刻去周圍一棵樹旁解決了上廁所的問題。
重新回到房內躺著,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瀲安從床頭到床尾,換了各種姿勢,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他看到桌上的茶具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隻蠟燭。
瀲安忍不住吐槽,“還把茶具都收走了,怕我全砸了不成。”不過這些蠟燭倒是很合他的意,長度也夠用到太陽出來了。
他就著房裏還在燃燒的蠟燭頭,把桌上的蠟燭都用光了,房內又一片通明,如同白晝。
瀲安靜靜地盯著那些光,伸出兩隻手,擺出各種動物的樣子,讓影子出現在那些蠟燭光裏。他對著自己做的各種形狀,輕輕的笑著。
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這種玩法,下次教他們見識見識。瀲安得意的想著。
在這屬於他一個人的夜晚,他忘記了很多事情。下一次,可以教月朔和曼曼,一起玩。
瀲安做出一個小鳥飛翔的影子。
如果是三個人做的話,便是三隻鳥了。群鳥飛翔。
他拔下自己頭上的玉簪,過長的頭發因為失去了支撐,像瀑布一樣傾斜下來。他將冰冷的玉簪,放到唇邊,顫抖著念道:“我好想你。”
如同親吻他所想的人一樣。
璉風悄悄的從他門前走過,他看著他舞動的影子,忍不住搖搖頭,心道:大晚上了,還能這麼折騰,真是個活寶。
他雙腳輕鬆一躍,便上了屋頂,如貓般跳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要前往的地方,是晉王爺。幾個時辰前,璉風經過與瀲安的對話,又在他睡著蓋被子的時候,找出來他懷裏的信,正是瀲安所說的,伈兒寫給月朔的信。
現在,他更加確定了,伈兒間接的將東西交給了月朔保管,她偷了皇族的東西,又交給皇族的人。究竟是太過聰慧,還是故意,這個女人曾經為了保住自己的命,用盡一切辦法,甚至是答應自己去青樓這些風塵之地。而她也是個極其自負的人,曾經為了自己的哥哥,要殺掉所有傷害過他哥哥的人,包括璉風自己。也包括剛開始的瀲安,主意是璉風醋的,蠱毒卻是伈兒自己找的,若不是她去千裏之外尋來解藥。瀲安隻有可能,不出兩個月,便慢慢睡死過去。
而為什麼瀲安即便吃了解藥,也暈睡了半年,這個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這個問題,也隻有瀲安自己知道。
璉風之所有留著伈兒,是因為這個女人太過可怕,可怕的人,必定也有重感情的弱點。她和她哥哥李夢然一樣,都有極好的天賦,無論是細作,還是殺手。夢然殺人,可能隻是令對手重傷,而伈兒出手,隻要她打得過,對方必然隻有一個下場——死。
璉風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控製這個女人,沒有了一個李夢然,又出現一個張瀲安可以威脅。
可是現在的情況,反而像是伈兒這個女人要往另一向倒去。
“東方月朔,你不能再搶本王的東西。你隻是一個棄妃的孩子,你不配。”璉風惡狠狠的用左腳,踩過下麵的瓦片,在月光下居高臨下,遙望萬物江山。
“這個星空是本王的,天下也是本王的。”
他連躍了幾步,已有數十米之遠。
身後那塊瓦片,瞬間發出呱裂的聲音,破碎成無數個碎片,掉在下麵。
那張地圖,更不能長時間的放在你那裏。那個,可不僅僅是皇宮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