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看出來了,“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李暖央隻好開口了,“我在電視上,看到蘇芷愛在節目裏找你,你為什麼要躲著她?或者說,你為什麼不做醫生,而要送外賣?難道……”
李暖央想說,是不是跟他父親的遇難有關,但是她沒忍心問出來。
司寒自己說出來了,“你猜的沒錯,這一切,都跟我父親有關。”
一年前,司寒跟現在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那時,他有些過於自信和自負了,完全醉心於醫術醫道,卻不懂人情和世道。
那時的他,認為凡是求醫之人,無論是什麼人,醫生都應履行自己的天職,治病救人。
一年前,父親的診所來了一對中年夫婦,丈夫帶著癌症晚期的妻子前來求診。
夫婦倆已經身無分文,妻子已經被醫院判了死刑,讓他們回去準備後事。
司寒的父親拒絕接診,表示病到這個程度,他也無能為力了。
那對夫婦卻不肯離開,一直在診所裏苦苦哀求。
司寒當時也在診所,看到這一幕,於心不忍,便對父親說,他有把握,可以再讓這位病人延長三至五年的壽命,而且可以生活自理。
他父親卻把他拉到裏間,關上門,小聲告訴他,萬萬不可,病人的丈夫麵相不善,眼神遊離,不是善茬,不能冒險。
司寒卻說,醫生以救死扶傷為天職,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將病人拒之門外。
他們父子倆,爭辯半晌,司寒仍然堅持要幫助那對夫婦。
最終,司寒的父親答應了,但是有個條件,就是司寒不能出麵,由司寒的父親接治。
司寒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了父親。
然而,這卻埋下了禍根。
一個月之後,病人的丈夫,帶著一幫人,抬著病人的屍體衝進診所,聲稱老婆被司寒的父親用藥毒死了,向司寒的父親索要百萬賠償。
司寒的父親能拿得出來這麼多錢,但是卻不願意賠償,並稱自己的方藥合情合理,不會造成病人死亡。
於是,病人的丈夫報警了,並且請來了大批記者,要求驗屍。
驗屍結果,病人確實有馬兜鈴中毒現象,而司寒的父親開出的方子裏,就有一味藥含有馬兜鈴成份。
於是,很多媒體都開始報道,司寒的父親害死了病人。
司寒的父親仍然堅持自己沒有錯,並且拒絕賠償。
官司還沒有結果,病人的丈夫,有天夜裏喝多了酒,拎著汽油,把司寒父親的診所給燒了,而當時司寒的父親就在診所裏睡覺。
司寒從此落下心結,認為是自己的任性害死了父親。
他不願意做醫生,不太願意給柳雨淇和陳建海的兒子治病,就是這個原因。
他隻想給好人治病,看到那些令人厭惡的家夥兒,打心底裏抗拒給他們看病。
可是,偏偏是這些人,能觸發醫生係統的任務。
比肩津門好人白方禮老爺子的秦老師,還有支教多年的劉姐,以及剛才的雙馬尾,都沒能觸發醫生係統的任務。
司寒心裏,已經有點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