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哭泣聲從客廳傳出,在黃昏中充滿蕭瑟悲哀和委屈辛酸之意。
是安然卡戴珊,也是曾經的那娃艾絲塔菲娃。
她發現,她並沒有因此而解脫,隻有無盡的仿徨和失落,隻有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和悲哀。
就像是一場永遠都無法醒來的噩夢。
即便是國家不再,她卻依舊無法再回到過去,依然不能再見到自己的親人。
她已經年邁的父母,她已經快要長大的弟弟,她應該出落成大姑娘的妹妹,可是她卻隻能像是一個孤魂野鬼一樣飄蕩在世界上。
“嗚嗚——”
壓抑的哭泣之聲細雨如煙,清脆而短促,似杜鵑啼鳴泣血,令人聞之不由心顫。
一種叫做信仰的東西在瓦解著,幾乎抽走了一個人的靈魂。
隨著安然卡戴珊不斷抽噎,她的身體像是蝦米一樣抽搐著,足以令最冰冷的人為之觸動。
沈建南眸子閃了閃。
他大概能想到卡戴珊為什麼會如此悲傷,那種被世界遺棄,如同孤魂野鬼的感覺他也體會過。
不過,一個有血有肉的卡戴珊,至少要可愛的多。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靠近,已經訓練進骨子裏的本能讓卡戴珊條件反射抬起了頭。
藍色眸子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和一雙烏黑的眸子接觸在了一起。
沈建南伸手,攏了攏卡戴珊有些散亂的金發。
“在想你的家人?”
“嗚——”
“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幫你。”
“”
瞬間,安然卡戴珊停止了哭泣,一雙藍色的眸子,難以置信望著沈建南。
能夠平安離開漩渦,對於卡戴珊來,已經是一種最大的幸運,她真的不敢去奢望一切還能回到過去。
沈建南讀懂了卡戴珊眼裏的不解。
“安然。回答我,想回家麼?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你可以將你的家人接來香港,也可以隨時回去看他們。你自己選擇。”
“真的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那娃艾絲塔菲娃已經是個死人,你是安然卡戴珊,是沈安然。是我的人。”
也許是明知不可能,哭泣過的安然卡戴珊出奇冷靜,她任由沈建南勾著手指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可是,不管是俄羅斯還是烏克蘭,很多人都認識我的。
沈建南不由笑了起來。
“安然。你可能對資本的力量一無所知。”
“”
莫斯科,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
一輛大型客機降落在了機場跑道上,不久,飛機停穩,在空乘指引下,旅客們屢屢走出了機艙。
機場附近寬闊的馬路上,一輛加長勞斯萊斯停靠在路邊,奢華的車型和黝黑的烤漆,令過往的行人忍不住行注目禮。
汽車旁邊,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羅伯特約翰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風衣。
“老蘿卜頭。”
一聲熟悉的親熱呼喚從機場出口方向傳來。
真是見鬼的稱呼。
羅伯特約翰暗自腹誹著,但看著過來的一行人,臉上不由堆起了最熱情的笑容。
“老板。好久不見,您變得更英俊了。”
“哇——”
跟在沈建南背後出來觀光的彭三誇張嘔吐著,被羅伯特讓人惡心的馬屁惡心到想吐。
“建南。這歪果仁誰啊,這馬屁拍的讓馬都想吐。”
“哈哈。”
沈建南爽朗笑著,和羅伯特約翰擁抱了下,分開後,他指著身後的彭三開口道。
“老蘿卜頭,我來幫你介紹下。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彭三。這位美麗的姐,我想你一定不會忘記,不過現在,你可以叫她卡戴珊,也可以叫她沈安然。”
男人可以很容易忘掉見過幾次的男人,但對於美麗的女人,總會記憶猶新。
羅伯特約翰當然記得那娃艾絲塔菲娃。
所以,這廝心裏一直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