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出迷霧渾知二老 引孤雁嚇恐癡人(1 / 3)

前方迷霧處隱有悠揚之聲,傳到耳邊若即若離,便尋著聲音尋去,我在江水邊的一棵迎客鬆下見到兩名老者,旁邊恭立一人,正是大成子。

他似乎在與兩名老者交談著什麼,老者身旁各自放有一竿一擔,手中身前各有一樣事物,雖然迷霧已散,他二人手中事物卻模糊的辨別不出是何物件。

我以為是隔的遠,所以看不大清楚,便欲走近些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心念才一轉動,一陣迷惘,再清醒時我們又離得近了,隻是那二物還模糊的無法辨認。

這感覺很奇妙,我心中雖有感應,卻不完全,隱約中感覺這是兩件長物,平時經常見過,我想我心中一定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心中十分焦急。

大成子並不理會我,似乎他們三個才是在一起的,而我卻置之事外,隻見他們時而暢笑,時而把弄手中事物,不斷傳遞給我舒暢悠遠的信息,我雖然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高興的事情,卻無法體會,這使我越來越急,不禁的開始對他們手舞足蹈起來。

其中一位靠江的老者,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舉動,他用手撫弄了一下橫放在身前我看不清的那件長物,然後看看我,似乎被我的情緒所感染,他心中似乎也有什麼焦急的事情發生,但無論從神情還是動作上依然表現的十分悠閑,我更加不解其中之意,轉頭看向大成子,而大成子現在正扭頭看著另外一名旁邊有擔的老者,表情十分陶醉。隻見這名老者拿起他手中的長物點點身下的土地。

這回我領會其中含義了,這是要我先坐下,於是暫且壓下心中浮躁,盤膝坐下,耳邊悠揚之聲便是出自二位老者,他們時而專注時而互應互和,又時而表現的疏離,好像在向我傳遞什麼東西,我努力看,努力聽卻終究一無所獲。

這感覺,他們是在對話?

一竿一擔,再看他們穿著,莫非是漁與樵不成?

如果這樣,那一橫一豎的兩件長物便是琴與簫了!

“數千載得失是非,盡付一問一答間!”

這是《漁樵對問》啊,千古名曲果然名不虛傳,他們所對所問是千古得失是非,我卻想到了自己身上,這一曲千古絕作蘊含世間致理,莫非是來自智者的啟示?

隻是古曲易聞難懂,單憑曲調的傳遞又如何參的透這千百載玄機呢?

焦急的情緒開始以我們三個為圓心擴散到大成子,他也變得有些焦急,鬢角已經隱約有汗水流出,難道他很熱麼?

我向他身後看去,似乎有火光,直蔓延到他身旁鬆下的那位老者,火光一時已經到了他們周圍,我焦急的朝他大喊叫他倆快跑,他們卻坐在原地不動,大成子臉上已經被熱的全是汗水,滔天的火光就要將他吞噬,我隻好將希望寄托於他身旁同樣也置身赤焰的老者身上,老者先前也表現的十分焦急,見我看向他,卻又不急了,反而是拿起手中長簫豎在胸前手指在上麵律動著。

我已經急得想要拉著我身旁靠江的那位老者一起去營救大成子他倆,那老者也不起身,換成一個淡定的表情專心拂拭身前橫著的古琴。

我急的不行,他們卻無動於衷,就要轉身到江邊取水,卻發現在我身後撲天的江水蔓延開來,我以為江水可以蔓延到大成子和另一名老者那裏將大火熄滅,可是大水漫到我們中間的位置時便不再向前,反而不斷上漲,轉眼間已經淹沒到我和身旁老者的胸前,處於對水的恐懼,我開始在江水之中撲騰,兩個老者見我如此,便停下手中事物,將他們身旁的魚竿和擔子遞給我,我看到魚竿和扁擔心中靈光乍現,眼前開始清明起來。

“漁…樵?”

再看兩邊水火。

“水?火?”

漁得利於水,柴卻作用於火,水火本不相容,但漁樵若想從中得利必得借助水火之功,如此水火又變得相輔相成,取柴生火烹魚再簡單不過,若想洞悉其中真理頃刻間又變得艱深難懂,便是這首曲子的精髓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