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碧音姑娘的遭遇卻與我有那麼幾分相似,如今的我不也正是如此?想來一飲一啄自有天意,我和大成子得此女相助,看來也絕非偶然了!
“原來姑娘也在尋找一個答案,如此看,姑娘那日救我,也是命裏該有,卻不知往後又當如何!”
“究竟怎樣,稍後便知,請神嘍!”
碧音不再此話題多廢唇舌,雙手一拍黃蓮,鼓聲陣陣,筒內青煙又起,看樣子少時就有真神落座。
“日落西山呐,
黑了天,
家家戶戶把門閂,
行路君子奔客棧,
鳥奔山林,虎歸山。
鳥奔山林有了安身處,
虎要歸山得安然。
頭頂七星琉璃瓦,
腳踏八棱紫金磚。
腳采地,頭頂著天。
邁開大步走連環,
雙足站穩靠營盤。
擺上香案請神仙。
先請狐來,後請黃,
胡黃不來請莽常,
請請常家老仙祖。
常家老仙能濟世,
煩請消來弟子有愁顏!”
唱到此處,我深知來的便是常家仙,隻見昏睡在地的大成子,渾身顫抖,再次泛起那日熟悉的青光,扭動著坐起身形,口中笑道:
“哈哈,我來也!”
碧音見常仙已到,手中黃蓮再響連唱道:
“老仙既已落了坐,
幫兵弟子先謝過。
那日若非仗援手,
弟子如何脫困厄。
如今弟子再犯難,
還請老仙開開眼。
不知常家哪路仙,
定當打表記德緣!”
這裏我是聽懂了,這是在求老仙名諱,先打個客套,然後再求人辦事,碧音唱的好聽,又處理周全,竟跟那戲文中一樣的。
再看大成子果真睜開了眼,眼中青光泛起,一看便知此仙是有真靈在的。
“幫兵禮數我收到,
此事無需再客套。
保得弟馬有周全,
來日下山功德在眼前。
從今災殃不再懼,
護身報馬有仙緣。
隻為風塵一路真樸樸,
卻無酒來也無肉,
老仙我可不落座!”
這老仙,分明常家,那日吞噬惡鬼之舉也頗有常家凶戾個性,如今卻學起黃家頑皮要起吃喝來…
我這謫仙峰吃食倒還有限,我本身亦不大飲酒,倒不比大成子素來愛酒,他那謫守峰上珍藏的美酒奇多,奶奶又善於培植些真貴草藥,酒水肉食是不會少的。奈何我這裏新鮮的瓜果倒能從院子裏摘些過來供其享用,要談酒肉,卻是難了,但看碧音如何應對…
“老仙家,
這酒食肉來也世故。
隻因弟馬連涉險,
萬般準備也倉促。
您老何須拘此禮,
來日好物頭前供。
如今這穿腸毒煩惱物,
不及一杯清茶好開路。
待讓弟子取清泉,
還煩老仙免凡俗。”
果然好幫兵,答對仙家自有說辭,也不失禮數,哄的老仙哈哈笑。
“哈哈!
女娃娃好俏嘴!
如今凡俗開場,
自然凡俗結束。
也罷!叫那弟子弄碗茶來我吃,便幹正事!”
我見這位常仙鬆口,曾聽人說,請來的仙家不肯落座,一則是要個排場,二來則是有這個規矩。一般那不好答對的仙家多半是尋仇做怪討說法的,這遇到好招待的,必是自己家裏的,下來幫襯自己弟子的,遇到這類仙家便必得恭敬對待。
我不敢遲疑,到山泉處取了水,烹好一盞茶舉到老仙跟前。
那常家仙接過茶杯,隻在鼻前聞上一聞,卻將茶杯拍到桌上怒色道:“好小子!拿這等貨色敷衍你家老仙,如何使得!快換好的來!你裏間那個杯子就很好!速速取來!”
常家到底是常家,嗔怒之下,戾氣頓生,嚇得我一跳,也震的碧音眼冒金星。。
碧音見狀知我未將最好的拿出來,眼色也是一厲,瞪過一眼,示意我快去。
我知道常家指的是那最後一枚五福盞,我本欲等大成子好了,仿製幾個,特意沒將此盞拿出,想不到反惹的老仙不快,哪敢再有隱瞞,慌忙取出杯子又泡一回送到老仙跟前。卻不知這一回,可能消解老仙心中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