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樗裏!”
“鄙人,爾朱!”
兩人並無多餘的辭藻,但在座的儒生,都明白幾位都是聖書學府舉足輕重的人物。望著他們的神色自然也流露出了仰慕之色。
哥舒朝著四座一覽,神色突然落在了青娍身上。他似有目的上前,一旁的空辰有些在意,不知這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先師,接近青娍到底有何目的。
哥舒突然蹲下身,十分好奇道:“是女子!”
青娍一聽,隻是平視對他,神色冷淡,不作反應。
哥舒一見,覺得好笑,自顧自說著:“這三殿三閣少見女子,九州為官也並無女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聽哥舒這麼說,藢娥就有些不樂意了。她不也是女子嗎,她不也是憑借自己,不、應該有父親的原因,她入了三殿三閣。可這青娍,確實憑借自己實力入了三殿。
“先師是質疑自身,還是質疑聖書。儒生短見,但心中明鑒;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剛柔並濟治國,本就是道德法則。”
一旁的空辰抿嘴一笑,他怎麼不知道,青娍生氣的時候,竟然能這不動聲色反擊對方。還好,他不是青娍的敵人。
這宛袏一直給青娍遞眼色,生怕她得罪了先師。但青娍壓根就沒注意堂上的他。
“伶牙俐齒,不見得是好事!罷了罷了!如今的聖書,今時不同往日,吾輩之事,自行定奪!”
哥舒說著,轉身走向了自己的位置。青娍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嘀咕:莫說,這先師見識也不過如此!
空辰看著一臉認真的青娍,卻知她心中恐怕是打了半天腹稿。莫不是接觸久了,還真不知她認真較勁起來,還真沒個“輸”字。
“既入內閣,那所學之道,與以往在府中所學,就有所不同了。”哥舒說的時候,看了一眼青娍。見青娍低著頭,心中便明了,這女子果然隻是女子,與小人之心無可比大。
“我見你剛才見解頗有些深意,不如你來告訴我,何為道?”哥舒所指,便是漉言。漉言頗有些吊兒郎當,當然隻是在他心中,麵上他還是畢恭畢敬行禮。
“我見有九道,乃是聖書之法;一曰道德,二曰陰陽,三曰法令,四曰天官,五曰神徵,六曰伎藝,七曰人情,八曰械器,九曰處兵。”
哥舒一聽,麵露喜色。隻覺這孩子果然見識過人,而且能懂得學以致用。
十分讚揚道:“不錯,聖書儒生除了能麵麵俱到,還能了解事物本真,這便是我們尋的道!”
爾朱起初並不想多言,但見此次儒生中不乏有些好苗子。若是能提攜幾位,或是收入自己門下,倒也是不錯的。
“道家者入流,蓋出於史官,曆記成敗存亡禍福古今之道,然後知秉要執本,清虛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麵之術也。合於堯之克攘,易之嗛嗛,一謙而四益,此其所長也。及放者為之,則欲絕去禮學,兼棄仁義,曰獨任清虛可以為治。此中道家者為何人?”
爾朱說完,指了指空辰。空辰起身先是整理衣襟,然後行禮道:“上古三代之世,學在官而不在民,草野之民莫由登大雅之堂。唯老子世為史官,得以掌數千年學庫之管鑰,而司其啟閉。故老子一出,遂盡泄天地之秘藏,集古今之大成。學者宗之,天下風靡。道家之學遂普及於民間。道家之徒既眾,遂分途而趨。各得其師之一遄,演而為九家之學,而九流之名得以興焉!故聖書,乃道家後裔!”
爾朱笑得紅不攏嘴,心中大快。這屆儒生果真不凡,言語其間,都是麵麵俱到。博學多才,又不乏有自身的見解,果真是妙哉!妙哉!
一直沉默的樗裏,從入席自我介後,他便高冷一旁,對於在場儒生,不曾看一眼。然而,就在他準備起身時,青娍因為方向與他相對,所以正好看了一眼他,而他似乎也剛好看了一眼下席,兩人神色撞在一起。
起先是青娍覺得,惹不起這些先師,不經意間避開了他的視線。樗裏本覺著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他再入眼一看青娍時,又覺得女子能入三殿三閣,倒是令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