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辰怕點著沐丞相痛處,立即轉開了話題:“丞相也是聖書學府出生,想來也是先師。不如指教空辰一二!?”
空辰高昂著頭,神情倨傲,似乎隻有提到聖書學府,才讓他能有足夠的自信。
沐臨修覺著心中似有一片光明,他笑道:“舊曲又一局,紫宸雪踏典獄司,灑鹽紛飛惑朝夕。男兒忠骨浸皇權,金戈戎征天涯寒,身後獄下燭光影,償君青石黑瓦離。”
空辰對答曰:“青倌纏頭,似故人束發髻,滿弧一別缺圓聚。堂燕又銜新泥,沐府宅邸繞梁餘音寂,模杯孤天祭,荒塚新墳誰留意,史官已提筆。”
空辰說著,便對著沐臨修行稽首禮,這樣的大禮,沐臨修豈能不知。
沐臨修忽覺時光飛逝,他從入聖書立誌,從出仕古瑤揚名。而今年過半百,想來那地方,果真是養育了一代一代奇才。
“時候不早了,九公子舟車勞頓,還是回宮早些休息吧!”
空辰看著倦一旁的沐臨修,將自己身上的大氅取下,披在了沐丞相的身上。
沐臨修一看,雖然身上衣服單薄,難抵禦寒冬。可這是九公子之物,若是被旁人窺見,豈不是給九公子添麻煩。
“多謝九公子體恤,但臣不能接受!”沐臨修說著,便雙手奉上了大氅。
空辰一看,也知這沐丞相怕什麼,就怕連累自己罷了。他看了一眼他枯藤的手,心中難以忍受。轉身,便頭也不回離開了。
空辰剛走出牢獄,便停頓半刻:“多謝丞相不吝賜教,紫宸謹遵教誨!”
沐臨修看著空辰背影,隻覺得他一身挺拔,不拘自傲。若能看清些,定是九五之尊不二人選。
空辰抬頭,見月色皎潔,繁星點點不慎入了眼眶,心中便更是惆悵。這紫極宮何時能能拾得一段柔軟的光芒,包容著事態萬千。
斑駁千影的宮牆裏,除了富麗堂皇,還有些不可觸犯的威儀。
望著遠處瓊樓玉宇的宮殿,燈影重重。空辰突然警覺,父皇興許在紅美人那裏,他心中突然有了計劃,朝著鵲樓趕去。
空辰這次連鵲樓的大門,都還沒進,就被左右侍從擋在門前。
“九皇子,此處不能!你還是回去吧!若是陛下怪罪,我們可是承擔不起!”
空辰幾次上前,都被攔下。渾然有些吃氣,這忠臣在牢獄食不飽腹,衣不避寒。父皇竟然能還在此處,不分晝夜,夜夜笙歌君心殞。空辰想著此處,就越發不能平息自己的情緒。他不知哪來的底氣,身子一怔,整理好衣襟,便橫衝直撞。正當侍衛們再出出手阻攔的時候,有一個帶著詭異麵具的人,從裏麵走出來。
空辰看她穿著男裝,可體型分明是個女子。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跟侍衛們推阻起來。
“放他進去!”
左右侍從一聽,立即退避左右。空辰雖向前走去,但還是有些好奇回頭看了看她。
那人似乎不以為忤逆,朝著空辰狠狠瞪眼。因為她整個臉都被麵具擋住,空辰也隻能看見她那惡狠狠的雙眼。她既然如此不情願,又為何幫自己,莫非是裏麵的人給她下的命令。
這,古瑤國,空辰是越發覺得陌生了。自己好歹一個皇子,怎麼就落入還看奴婢眼色。
空辰迎著鵲樓,連著上了三樓。這三樓便是紅美人寢宮,他先前是來過的。
這剛到,百葉那張臉,就黑在那裏。
空辰連忙行禮,“兒臣見過父皇,嫣妃娘娘!”空辰雖有不情願,但好在來時,碧嫙已經跟他說了,這紅美人封妃了。因為貌美,所以封為嫣妃,有嫣然一笑百花遲之意。
紅凝看了一眼空辰,隻覺得他比之前,更有些謙謙之態,她一見他就心中歡喜。
“嫣妃說宮裏皇子她都見過,唯獨你這個閑遊野外的九皇子,未曾見過。這不剛說著你,你就來了。正巧,你過來見見嫣妃!”
百葉說著,示意空辰上前。空辰隻是應付著,上前了兩步,然後作揖看向自己腳下,對於百葉所說的事,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百葉一見,心中來氣。若不是怕美人傷心,他哪裏會讓這個逆子前來掃興,果不其然,一見就煩心,聽見他說話,更是煩心。若是惹得她美人生氣,那他一定...
“聽聞九皇子在聞名九州的聖書學府念書,而今一看果然彬彬有禮!”
嗬——這女人真會演,空辰本想著讓百葉氣大,所以故意作此態度,可這紅美人果然會化解尷尬,難怪能討父皇歡心啊!
“謝娘娘誇讚!紫宸慚愧!”
空辰說完,連忙朝著百葉作揖道:“父皇,兒臣有事同你稟報!”
百葉一聽,若非這美人要見紫宸一麵,自己哪裏會召見他。心中十分不悅道:“你先下去吧!好歹一個皇子,穿得這麼樸素無華,是要我嘉獎你還是借此向旁人叫苦。”
這、空辰看了一看自己便服,在聖書從沒有過這些表麵跡象。他穿什麼莫不是自己舒服就穿,還要談及什麼身份不可。而且重點不是這裏,空辰如今是有要事。
紅凝看著空辰,覺得這人若是生得好看,那穿什麼都不損半點氣質。
“父皇!若你不將我的話聽完,我便長跪不起!”空辰突然賭氣,這種賭氣在百葉看來,絲毫威脅都沒有,別說他長跪不起,就是立即身亡,百葉也不會覺得有何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