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娍埋葬好了後,才尋著自己祖母的廂房走去。在裏麵那個鎖住的抽屜裏,拿出了個小箱子。
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箱子,周身是古藤雕花,蓋上被一把如意鎖鎖住,青娍抱著那個小盒子,想著祖母曾經交代她的話:“小娍兒,這是祖母給你留的嫁妝,還有供你念書的傍身銀兩。你看啊,這是散落在四方的房契地契,隻要你有一天用得上,那就來我這裏來取就是了。從得知你母親生了你,我偷偷上了孤石村看了你幾次,我的小娍兒可不要怪你外公,雖然你外公不同意你母親和父親的婚事,但你母親成婚後,沐府卻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她。從生了你,她便開始做些女紅,胭脂水粉托人到汝南巷賣,在一次意外得知後,我都買了下來,為了不讓她知道,都是暗暗接濟。她是沐府嫡女,這點不是她說斷就斷得了的關係。小娍兒可要爭口氣,像你母親一般,年少成名有伸展自己拳腳之地。隻是不要像她一樣,為了一人埋沒了自己此生!”
這些話,如今想來,青娍才明白。祖母對她的用心,從一出生開始從一而終。而自己的母親沐雲初,一生受盡了涼薄之意,好在有了沐府這個庇佑之所,一生也算有了臨終所托。可那造成一切涼薄的人,青娍也斷然不會放過,等沐府的仇報了,就去樓蘭古國讓那個人也嚐嚐這些苦和痛。
空辰見青娍從入了廂房後,便再沒動靜。有些擔心,尋著裏麵而去。
卻見青娍趴在桌上睡著了,空辰似有意外,上前一看,發現不是睡著了而是暈了。想來她一副單薄身軀,何時能受得住這種涼意,他剛才太在意自己想法,卻忘了她這麼嬌小,卻一直穿著濕透的衣服,幾個時辰了。他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上。
一把抱起了她,她手中的盒子便墜落在了地上。空辰想著應該是她在意之物,便合著撿起,放在了她懷中。而後橫抱著她,走出了沐府。
霧氣很重,外麵除了一米之內能看見,便無法有更好的視線。空辰有些擔心沐府,卻又覺得應該先安頓好懷中人。雨不停的下,好似還夾著些雪,空辰看了一眼青娍的繡花鞋,早就被血水泡透了。他眼中陰霾很重,心中閃過一絲念頭,可看著她傲骨淩寒,果真連昏迷中都不讓人“冒犯”!
碧嫙看著主子手中的女子,心中早就知曉,那日一見此女子,便知主子心動了。如今再看那女子,是個男子都不忍動心吧!世間女子千姿百態,可她,就她好像擁有了所有別致,不但看著渾然天成,還有令人看一眼,便忘記了世間美女芸芸,隻記得她一般!
空辰見碧嫙神色在青娍身上停留了過久,下令道:“往花牆閣!”
空辰說著,便將青娍緊緊抱在懷中,好似誰多看了一眼,都是罪過。
碧嫙低著頭,回了句:“遵命!”然後從馬車中出來,與車夫一同並排。而空辰似乎也沒注意,她何時出去的,然後一路挨著雪雨。
不知過了多久,臨近到了目的地。碧嫙打開了簾子,正要說話,卻被眼前這一幕刮傷,空辰盤著腿,將那那青娍一直暖在懷中。碧嫙自知,主子定是這樣一路了。不由得合上了簾子,有些失神道:“公子已經到了!”
空辰一聽,看了看懷中人。隻覺得有些不舍色,他在出神之際,竟然在青娍額頭上蓋上了一記,那冰涼的觸感,瞬間讓他全身熱血沸騰。他心中複雜,有得逞的喜悅,也有因為自己這樣非君子的行為,讓他有些無法麵對青娍。好在青娍一直昏迷,空辰一手摟著青娍,一手整理自己的衣襟,等馬車停下後,他才從榻下起身,抱著青娍從馬車中出來。
碧嫙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麼,之見自己主子臉紅到了脖子處。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再多看主子。
花牆閣的左右侍衛,本是攔著了空辰。可見了他懷中人,便立即放行了。
一進門迎上來的便是林瀾,花牆閣的香味都沒法掩蓋青娍身上的血腥味。她一時著急,差點就哭天喊地了。
空辰一臉冷色,看著她:“找這裏的管事姑姑,好好照顧本皇的皇妃,她如今身子羸弱,給她熬些驅寒的湯,再給她換身衣服,好好照顧著!過些日子,我會再來的。”
空辰說著便將青娍交付給林瀾,林瀾一時沒得反應過來,隻是好好的聽了空辰的話。雖然她也不知道,眼前這個是否可信,但以他的意思來看,青娍應該隻是受寒了,而不是她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