凩柰一聽,想起之前青娍似乎真的死了一次,可是後來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活了過來。他一個激靈,想著義父曾經告訴過他:“三界六道,唯獨血族、魔族不入黃泉,不轉世投胎,要麼生要麼死,沒有輪回之說!”
凩柰收回紫嵇鞭,一圈一圈挽在自己手腕上,得意道:“她是血族,不是冥界管轄的範圍,除了神族可以問罪於她,其餘的就別湊這個熱鬧了!”
黑瞑有些不信,朝著白瞑遞了遞眼色,白瞑搖頭,示意不要再刻意為難,事情原委還是稟告了冥王再說。
白瞑起身,嗖的一下,飛到了花轎麵前。對著花轎畢恭畢敬行禮,轉而對凩柰道:“是冥界造次了!”
凩柰看了他一眼,不作他語。引著日冕侍衛,繼續朝著樓蘭方向行去。
黑瞑轉眼,對著白瞑嚷嚷道:“白白損失了鬼兵!”白瞑搖頭,一本正經道:“剛才那個人,用的是魔族法器,可身上的氣息,卻是龍族!不簡單,實在不簡單。還有那個女子,明明是人族,可一下子卻身份不詳,我們還是趕著回冥界,將此事稟明,待冥王查證!”
——
樓蘭,蒼梧城。
帝羲看到青娍那一刻,雕刻般的側顏,線條剛毅險些要刮傷人,他悵望青娍許久,像是難以置信眼前的景象,過了半響,他激動得痛哭流涕。
一雙冷目,而今多了些滄桑,也多了些責怪,唯獨失去了那份作為父親的慈愛。
凩柰猛然睜開狹長的桃花眼,惆悵萬分。他雖名義上帶回了青娍,可青娍形同死人,這對世伯的打擊可想而知。
帝羲猩紅雙眼緊緊盯著青娍傷口,恨意在他麵目上,顯得十分恐怖。他拳頭緊握,骨節發出砰砰響聲,輕微顫抖著道:“好一個鬼方國!吾昔日忍耐,不過是為九州,而今就是讓整個九州陪葬,吾也要為吾之愛女報仇!”
凩柰低沉眼眸,料想人族與異族的大戰,終究是免不了,但世伯真是一個將愛,藏於心間不露言表的人,為了自己愛女終將還是顯露出了為人之父苦心。
“世伯!此事有我一半責任,是我對令嬡照顧不周!所以,若是你與鬼方國大戰,我凩柰算一個,不代表魔族也不代表龍族,更不代表幻族,隻是我一個人的立場!”
聞言,帝羲欣慰點了點頭。轉念,他眼底氤氳升起了霧氣,他恍然失色淚如雨下,凩柰見狀,一轉眼就來到了殿外,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十分虧欠!
帝羲突然哭出了聲,他抱著頭,窒息中腦海一直浮現和雲初在一起的畫麵。他這個君王真是窩囊,愛妻保不住,如今愛女也保不住,若非他一直秉承“懷柔政策”,一心想用溫和的態度,籠絡九州其他國家,她的女兒也不至於成為此次的犧牲品。
“雲兒!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如果你在天有靈,能不能將青娍還給我,讓她留在我身邊吧!”
帝羲苛求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回響。
——
冥界。
“之前你可是幫了冥界大忙,冥王說讓我給你在冥界,找個差事,往後你就把這當做你的家!”
紫桑抬眼看了看這個矮胖黝黑的判官,想著第一次入冥界,還覺得他有些可怕來著,如今來了冥界多時,這才知曉大陸有九州,有蠻荒,更有三界六道,而她以前是人族,生活在人界,對於其餘這些,一概不知。
紫桑遽然回首,看著遠方道:“我還能重回人界嗎?”
判官一聽,急著道:“你本性溫良,隻可惜家破國亡;你不是生老病死,而是被窮凶極惡之人陷害而死,一般這種情況下,你的亡魂應該成為怨靈,可你卻尋到了此處,生死簿上沒有你的生死,老朽身為判官千年載,都沒處理過你這樣的案子,所以我琢磨著,應該隻有陷害你之人來冥界就地伏法,你才有真正的去處!”
紫桑聽後不再多言,判官從她麵目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說來這個孩子,真是可憐,本為九州之富古瑤國公主,國破家亡不說,還被人剝去了麵皮,使得她麵目全非,著實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