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極,為耀陽;羽之極,為鸞凰。”
“願以身翎為燃燼,一劍斬盡諸邪狂——”
隨著少女的詠唱,頭頂赤金的陽光在一瞬間仿佛被被放大了無數倍,彙聚入她手中的劍刃當中。
隻見少女怒喝一聲,血色的雙目怒睜,殘破的雙翼猛地張開,血珠如珊瑚四濺,卻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斬·凰極傾天——”
那是令她最驕傲的招式,也是她最強的殺招。
揮斬而出的劍氣呈現出十字狀,如同鳳凰展翅般斬向了魔族戰士中的最強者。
“咚!”隨著那位魔族戰士的倒向地麵,她緊繃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下來。
少女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但她仍一瘸一拐地走向倒地的魔族戰士,右手兩指並攏放在他的頸部,再三確認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慢慢回頭,看向身後為了給她爭取時機而力竭倒地的蒼雨鸞,露出劫後餘生般的笑意,拖著受傷的左腿慢慢向她走去。
她俯身,將一顆小小的藥丸給蒼雨鸞服下,自己在一旁盤腿坐下,運轉著功力療傷。
藥力讓蒼雨鸞恢複了行動能力,她艱難地爬了起來。
“阿凰……我們,活下來了麼?”
回答她的是湛清凰的微笑:“師傅並沒有騙我們,離開學府的那一刻,我們隨時都會麵臨著生命危險。”
“但至少現在,我們活下來了。”
*
蒼雨鸞猛地睜開眼睛,夢境與現實的交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總是不停地在夢中想起自己和湛清凰的往事,這些往事就像夢魘,不停地想要將她拖回過往的時光中。
可是她知道她沒法回去了。
她看向外麵的天空,她知道現在按時辰來說還是夤夜,可是沒有什麼分別。魔族惡光,無論是哪裏都好像被太陽永遠遺忘了一樣,昏沉沉的。
她站了起來,用很輕很輕的步伐,走了出了木屋,靠在一棵幹枯的樹幹旁坐著,雙手抱膝,雙目盯著昏沉的天空。
自從蒼鸞鏡天練成之後,她有多久沒有以這樣平常的眼光去看待周圍的事物了呢?她有多久,沒有在意過凡塵眾生的眼光了呢?
因為沒有在意過,所以當她跌落凡塵,她沒法不感到茫然無措。
她攤開手掌,黯淡無光的帝翎自手中浮現。
她喃喃:“我到底,該怎麼做?”
“姑娘,放棄執念,了斷前塵,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呢?”
蒼雨鸞轉身,隻見中年魔族男性,從屋中緩緩步出。
“策叔。”蒼雨鸞點頭,露出淺笑,“您知道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