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黑豹,還有一個,就是冷雪。
黑豹正是人身狀態,手和腳都被蕁麻織出來的繩索牢牢地捆住了,嘴巴裏也塞了一團布。手更是背到了背後,根本動彈不得,使得他隻能橫躺在君藍的腳下,憤憤不平地睜大眼睛。
見到穆糖糖,他便唔唔唔地掙紮起來,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而冷雪的待遇,還算是好的。不管怎麼樣,她畢竟是個雌性,君藍不會虐待她。
此刻,她便坐在一邊的板凳上,嘴巴裏也塞了一團布料。但她畢竟很聰明,有公主的氣度,一直挺直脊背,沒有說話。她的表情和目光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冷,落在穆糖糖身上,硬是盯得後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穆糖糖還從未見過這番陣仗,隻好硬著頭皮問君藍:“這是做什麼,這顆鮫珠,怎麼還在這兒?”
君藍的目光,迅速掃視過兩邊的兩個人。
他,是用了屬於自己的壓製力量的。隻見黑豹和冷雪俱是渾身一抖,像是受到了某種莫大的打擊似的,瞳孔開始渙散,找不到聚焦點,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漠然起來,仿佛兩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之後,君藍才開口道:“看來你還記得這顆珠子。這顆珠子其實一直擺在這裏,從你失蹤之後,王就沒有拿走過,每天對著它仔細研究,可惜,實在研究不出什麼來。”
“呃……你有沒有想過,它也許,隻是一顆普通的鮫珠呢?”
隻是剛好遇上了穆糖糖這個來自於現代的人,再加上有生存手冊的力量,所以莫名其妙的,就發生了這樣神奇的事件。
穆糖糖不僅心知肚明,甚至還有些心虛。
眼見著君藍臉上還有幾分回憶,她趕緊補充道:“我以前也是碰過鮫珠的。你還記得那個叫黛雅的雌性嗎?我曾陪著山羊醫生一起去給她做檢查,當時就是我拿著鮫珠,幫山羊醫生照遍了她的全身。所以那次的事情,應該隻是個意外而已。”
前者沒有回答。
“你不信嗎?不信的話,我再去摸摸這顆鮫珠,做個實驗好了。你們可一定要記得去森林裏找我。”
說著,穆糖糖便掛著滿臉勉強的笑容,正要往前走,手卻被穆薩一把抓住。後者果然還是整個宮殿裏最關心她的人,果斷表示:“沒關係,我相信你,你不要再去了。”
說到底,其實還是害怕她消失。
穆糖糖笑著摸了摸穆薩的胳膊,動作萬分溫柔,是在安撫他。
然後,她又對著君藍解釋道:“其實我並沒有失蹤,而是昏迷了。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初次遇到穆薩的那座雪山上,還遇到了自己部落的人。他們都在找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想之前之所以沒找到他們,隻是因為我走錯了方向而已。後來我又從我們部落回來了,去尋找穆薩,就這樣走丟跑到了森林裏。”
這段從部落走丟的故事,她早就和君藍講過了,也經曆過他的考驗,說有假,那是非常不可能的!
“是嗎?”
君藍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他又轉過身去,盯著鮫珠了。
後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開口問穆糖糖:“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森林的。我記得,穆薩之前所在的部落,離獸城很遠。如果你真的找到了你的族人,他們會任由你一個人長途跋涉,來到那麼危險的森林裏,然後離開嗎?我相信,但凡是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對雌性做這麼殘忍的事情。何況你作為雌性,根本走不了這麼長的路!”
“……”
君藍,不愧是君藍。隨隨便便就挑出了別人話裏的刺,打擊得穆糖糖無話可說。
後者隻好勉強堆起滿臉的笑容,將昨天拿來糊弄穆薩的,關於白胡子老爺爺的話,又對著君藍講了一遍。
但,穆糖糖從他綠寶石一般剔透的眸子裏,看到的隻有笑意,看不到一點虔誠或信仰。
穆糖糖突然就意識到,君藍他,也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對於這種天上突然掉下白胡子老爺爺的事情,根本不信!
更遑論,他還有看透人心的力量,隻要被他盯上了,也許,就真的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