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山是古鳳凰一族的棲息地,簇曲徑通幽、靈氣四溢、景色優美不可方物,乃是被無數人覬覦的修煉寶地。
可惜造化弄人,千年前鳳棲山遭到屠殺。一夜之間,生靈塗炭,可謂是屍痕遍野、血流成河,而古鳳凰一族也是盡數滅亡。
後來啊,有人想要重建鳳棲山,隻是這鳳棲山自從古鳳凰一族滅亡後就成了一處凶地。凡進鳳棲山者,非死即傷。據活著出來的人,鳳棲山早已是一座荒山了,裏麵寸草不生、煞氣肆虐,根本就不可久居。
久而久之,這鳳棲山也被列為了四海八荒的禁地,人人都是敬而遠之。
不過也有那麼些不信邪的,非要去鳳棲山探個究竟,結果沒死也被要了半條命。
一個穿著綠衣裳,紮著雙丫髻,長相格外水靈的姑娘正從水鏡看著被藤蔓瘋狂追打的人。許是覺得那人被虐得比較慘,她咂嘴:“君君,你這都快一千多年了,這些人怎麼還不消停啊?”
庭院中的美人榻上側臥著一個紅衣女子,鳳眸如深淵噙著薄涼,遠山眉黛長,朱唇啟婀娜,甚美。雙頰酡紅,似有些微醺,迷離。三千青絲僅用兩支簡單的木簪固定在腦後,懶散隨意,堪稱驚世駭俗。
“有人一心求死,我們何必要去打擾別饒閑情逸趣?”語調慵懶,和她的眼神一樣透著薄涼。
她啊,名喚枕君,自生下來便不是什麼好人,否則也不會位列仙班還帶著一身的邪氣。
常常有人瞧見了她就會:“此人可是女仙?怎豔如妖精?”
是啊,不僅長得像妖精,這手段啊,更像妖精。
青梧是一隻鳳凰,但由於還未浴火重生,尚且還隻是一隻黃嘴黑鳥,別人啊都喜歡叫她烏鴉。她毛都還沒長齊的時候就跟著枕君,一直待在鳳棲山,沒見過什麼世麵,自也不知道什麼人心險惡。她所認知的好與壞都是由枕君教與她的。
枕君什麼是好的,什麼就是好的。就如她告知她,人和動物的屍體是上好的花肥,她也就信了,將那些闖山死亡的人和動物做了花肥。
聽聞枕君如此,她便就覺得事情的真相即是如此了:“也是。都告訴他們簇凶險了,他們還要來,定是尋死的,這樣來,我們也確實不該多管閑事。”
青瓷白玉酒瓶從榻上美饒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滾到了青梧腳下。青梧撿起瓶子,擦掉瓶身的汙漬後,抱在懷中,無奈搖頭:“哎,怎又醉了?”
其實關於鳳棲山凶險的謠言都是枕君故意傳出去的。鳳棲山的景色同往日沒有區別,春去秋來,甚是宜人。唯一同以往不同的是,鳳棲山比以前要安靜多了,整座山隻有枕君和青梧兩人。
好在兩人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千年下來,守著空山,生活得也算是平淡。
枕君終日醉酒,真正清醒的時日並不多。
青梧終日就抱著鏟子和鋤頭四處搗鼓,這鳳棲山的土地都被她給翻了個遍。偶爾她會下山處理屍體,畢竟這上好的花肥可不能浪費了。
山氣夕佳,飛鳥與還。穹蒼翠如藍玉,微風相伴。
她同往日一樣用手帕擋住鼻子,扛著鋤頭就下了山。看著地上躺著的動植物和饒屍體,眼底充盈著豐收的喜悅:“太好了,今日有這麼多的花肥!”
到底還是單純。若是枕君此刻在這兒,定會笑她無知。
在她搬運屍體的過程中,一塊木製的牌子從屍體上掉落。她拾起來,嗅了嗅,好似是桃木的味道。枕君教過她識字,可這上麵彎彎拐拐的東西同她所學過的不一樣,不認識,奇怪,奇怪。
她隨手一扔,不巧木牌正好掛在了她的鋤頭上。
處理完屍體她就哼著調兒上了山,牌子掛在鋤頭上,隨著她的擺動而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