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宗低頭不看她,狼吞虎咽起來。
殺氣終抵不過肚皮,慕容燕騰出手來吃飯。
楊朝宗放下心,又想起了孟神通那句話,再好看再牛氣的女俠也要吃飯那個啥。
隔壁除了喝酒扯淡再無有用的信息,楊朝宗也不再理會,大快朵頤起來,今可是下了血本,怎麼也不能浪費嘍。
酒足飯飽殺氣消。
吃完飯色已漸黑,慕容燕起身背著手大搖大擺的下樓準備回房,還剩下的食客終於敢喘著氣議論了,楊朝宗權當沒聽見。
慕容燕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廊道就走出三人,其中一人略驚道:“想不到的桃林竟也有如此姿色的娘子!”此人三十歲的樣子,錦衣華服,賣相不錯卻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態。
楊朝宗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剛在隔壁喝酒的弘農楊公子。
他身旁一個三十七澳矮壯漢子道:“可不是弟吹牛,桃林娘子腰細皮嫩功夫好遠近聞名。”他也看到了慕容燕的側影,心中頓感驚豔。這話時悄悄給旁邊一個三十來歲書生模樣打扮的男子使個眼色,那人嘴角一笑,輕輕點頭。開口之人就是長河幫弘農分壇韋姓男子。
楊朝宗若無其事的等他們從身前走過,讓他們先一步下樓。
楊朝宗反倒不急於下去了,走到窗前,不一會兒就看到長河幫韋姓男子帶著弘農楊公子上了門口一輛馬車,呼哧而去。他馬上功聚雙耳,將樓下掌櫃的聲音於周圍嘈雜聲中分辨出來。
“候爺的是一個穿綠衣的姑娘?好像是剛住進來不久,和一位年輕公子哥一起的,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楊朝宗一聲冷笑,這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的壞鬼書生姓候,看來在桃林還有點影響了。桃林閣的老板在本地怎麼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一樣不敢得罪他,要麼這桃林閣和長河幫也有關係。
楊朝宗下樓,回到後院,敲開了慕容燕的房門。
慕容燕看著他語氣生硬道:“做什麼?”
楊朝宗見她沒有請自己進去的意思,笑了笑道:“我待會兒要去逛桃林最大的妓院魁樓,事先和你打聲招呼。”
慕容燕一臉鄙夷道:“你去就去和我什麼?無恥!”
楊朝宗哈哈一笑,“無恥嗎?男人逛個妓院不是經地義?我是怕你待會兒又跟著,然後看見了不該看見的,那多尷尬。”
慕容燕懶得理他要關門了,“誰有那閑心跟著你?要去趕緊滾!”
楊朝宗大樂,“你這麼大醋勁幹什麼?我花的可是自己的銀子。”
慕容燕眼中似是要噴出火來,一字字道:“你再敢戲弄我我就跟你老賬新賬一起算!”
楊朝宗知情識趣的後退兩步道:“哪來那麼多帳?我隻記得你欠我二百兩銀子。”
慕容燕正要發作,楊朝宗忙道:“好了,還有一事提醒你,剛才在樓上我聽到有人打聽你,那穿綠衫的娘子……待會兒我出去了,你自己當心點,別著了別饒道,要我去青樓贖你回來那可就要大破費了。”
魁樓位於桃林城南伊水之畔,戌正也正是青樓最熱鬧的時分。
如今下兩分江南江北分而治之,但射日朝、尤其是司馬家君臨下時留下“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的優良傳統在大江南北猶在。
數百年來無論誰家執掌下權柄,勾欄妓寨青樓畫舫在各地仍是很受待見,沒哪個君王玩自己吃飽不管他人死活的禁絕娼妓這一套。一來娼妓源遠流長,既沒有破壞力,還能收取不菲的稅賦;二來能養活一部分細民閑人,免致他們閑極鬧事;再者就是那些個隻知道鬥嘴皮子的讀書人,有了這麼個去處和發泄的地方,也能少惹出事來,可謂一舉數得。
因此,青樓行當不僅在寧輜在江東太陰同樣是生生不息風風火火,若遇戰事生意更是火爆。由此還生出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色藝雙絕的下名妓不管賣的是身或是藝,走到哪裏都極受歡迎。不僅市井百姓歡迎,王公大臣也是趨之若鶩,市井平添色香味俱全的茶餘談資,王公權貴多了份雅趣佳話,誰若能摘得頭籌亦或一親芳澤更是第一等的香豔風流,立時名動下,甚有可能抱得美人歸、身價漲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