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林這麼個地方,魁樓生意好過桃林閣也就不足為奇了。魁樓兩層高樓本就鶴立於四周建築之中,加大門處及上樓上樓下每個角落都掛滿大紅燈籠,照得魁樓四處流光,就算是瞎子,在幾裏外都能看得到。
魁樓之所以生意這麼好,除了桃林民生安定興旺外,還有一大原因那就是伊水自桃林過,桃林順勢於伊水畔築建碼頭,四方商旅貨物均可通過伊水快速災桃林,桃林亦可將本地物產源源運往各地,帶來了極大的人流和財富。
楊朝宗遠遠望著魁樓有點頭疼,這麼大座青樓上哪兒找長河幫姓韋的去?總不能一間間房門去敲,那些豪客大爺們花了銀子正賣力征伐你突然敲門壞人家好事不拿刀砍你才怪?要不花點銀子從龜奴嘴裏打探?那也不妥,像長河幫這種靠水吃飯名顯於下的大幫派每到一地,和當地最先搞好關係的除了官府就是青樓這種地方,人來人往消息靈通,如果能插上一腳占幾成生意的話,更是進賬如流水,一本萬利穩賺不賠的買賣。那些龜奴不定早就和長河幫混得爛熟,找他們問話搞不好進去了屁股沒坐熱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也幸好在涼州邊軍半年,孟神通除了帶他練刀,更是不厭其煩的將那些錯綜複雜的江湖門派、各方勢力和他了個通透,才不至於瞎貓撞死耗子。
正思慮如何混進去魁樓,一把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這位兄台,弟益州蕭弄玉,恕我冒昧,見兄台一表人才器宇軒昂,想和兄台交個朋友。”
楊朝宗轉過身來,隻見一個二十五六的華服公子哥一臉笑意的和自己打招呼,當下抱拳回禮道:“在下雍州楊朝宗,蕭兄客氣了。”
蕭弄玉臉上笑容真誠,“我觀察兄台半了,一直望著那魁樓,可是想去見識一番?早就聽桃林魁樓脂粉不俗,就是比昊陽城有些青樓也不遑多讓。”
楊朝宗恍然道:“這個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蕭兄也想去?”
蕭弄玉做了個男人都會懂得表情,兩人相視一笑。
楊朝宗和蕭弄玉齊步邁進魁樓,守在大門處的龜奴眼光何等老辣,一看兩人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上來,殷勤地把兩人引入樓內,邊走邊介紹魁樓的種種好處。
“兩位公子一看就是品味高雅之人,來咱們魁樓可就對了。不知兩位是本地公子還是路過?”
別看龜奴笑臉問話,他每一句話都大有學問,三言兩語就能知道來者是是富是貴?是嚐鮮的雛哥兒還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青樓老手?是大把撒錢的豪客還是牙縫裏擠出銀子來裝大爺的窮酸?然後就能對症下藥投其所好,讓你開開心心的來幹幹淨淨的走。
蕭弄玉顯然不是第一回到這種地方,“本公子世居華陰,今帶好朋友過來見識見識你們魁樓,免得他總我胡吹大氣。銀子不是問題,給我找最好的娘子來,務必讓我這位兄弟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話也是滴水不漏,楊朝宗微微一笑,當先進樓。
龜奴哪敢怠慢,帶二人直奔二層。
楊朝宗邊仔細觀察樓內情況邊道:“果然好地方!以前韋壇主總這裏如何快活,我還不信。”
龜奴靠的就是一張嘴巴一雙眼睛一對耳朵吃飯,自然不會遺漏任何細微之處,一聽回頭道:“不知這位公子的韋壇主是哪一位韋壇主?”
楊朝宗喜出望外,臉上卻不動聲色道:“怎麼?莫非你也認識韋壇主?侯先生可也經常來?”
龜奴再無疑慮,討好似的笑道:“那定然錯不了,長河幫弘農韋靜韋香壇主今晚正好就在魁樓甲三房,侯先生也在。要不的帶二位過去?”
楊朝宗搖著搖頭道:“你先給我們安排一間上房,既然知道他在這裏,我們待會兒自去找他。”
龜奴不疑有他,替二人安排了一間比甲三房稍次的乙二房,與甲三房隔著兩個房間。
龜奴去時,懷裏揣著楊朝宗賞的足有十兩的銀錠,這次臉上是真的堆上笑,暗誇自己機靈聰明,幾句話就賺到大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