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渡邊前輩!”堀北真衣從嘴裏取下哨片,蹦跳著跑過來。
“準備的怎樣?”
渡邊徹看著她手裏的哨片,想起自己去年在放學後的窗邊,自製哨片的日子。
“完全不行。”堀北真衣苦著臉。
“多看我提點你的地方,合奏該注意的也看看。”
“嗯!我知道了!我會加油,一定不會讓前輩失望!”
“對得起自己就好。”
渡邊徹不再閑聊,走進音樂教室。
平日擺滿凳子和譜架的教室空空蕩蕩。
在正中央擺放了三張凳子,兩張課桌,一個譜架。
兩張桌子給渡邊徹和清野凜用,譜架給參加甄選的部員放樂譜。
清野凜已經坐在一張課桌前,正用鉛筆在樂譜上寫著什麼。
空曠的音樂教室,隻有她在紙上寫字的沙沙聲。
“早上好,清野同學。”渡邊徹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一陣清淡甘甜的香味。
“早上好。”
“在寫什麼?”
“每個樂器演奏的重要節點。”
“明明隻是幫忙卻這麼認真。”
清野凜沒回答他,時而沉思,時而在樂譜上勾勾畫畫,在音符與音符之間寫下「單簧管、低音單簧管、長笛、雙簧管」等樂器名。
那應該是各樂器即將考核的節。
如果提前一個月知道考核內容,不知道能不能用來和吹奏部的女生交易,讓她們跑腿買飲料。
渡邊徹想著無意義的事情,很快到了甄選時間。
上午是銅管,下午木管和打擊樂器,參加甄選的第一個聲部是上低音號。
上低音號已經沒有三年級部員,第一個參加的就是二年級的一木葵。
她緊張地走進來,不安地坐在兩人對麵,把邊角起皺的樂譜放在譜架上。
“請報上年級、姓名,還有負責的樂器。”清野凜。
明明同一個班的同學,她依然一絲不苟地遵循流程。
清野凜絕不會因為關係好而手下留情的態度,讓一木葵以後輩或者手下的姿態,十分恭敬地自我介紹一遍。
“調音?”清野凜聲音平淡。
“已、已經調好了!”
“指定曲第三十二節,吹到我喊停為止,開始吧。”
“是!”
一木葵狠狠地吸了兩口氣,拿起膝蓋百褶裙上的上低音號,第三次深呼吸,然後嘴唇貼上號嘴。
渾厚飽滿的上低音號音色,震動音樂教室五月初的空氣。
渡邊徹靜靜聽著。
一木葵的音色,和明日麻衣初期很相似。
“到此為止。”清野凜突然開口。
一木葵腦子裏一片空白,自己吹到哪都不知道,隻能傻傻地遵照指示放下樂器。
“上低音號的特色在於柔和的音色中,卻帶有極具深度的回響,一木同學,回去再好好想想。”
“是!”下意識應答後,一木葵臉色變得慘白。
這是,落選了?她的臉上浮現出自我懷疑的色彩。
看她的樣子,畢竟是同班同學,渡邊徹開口:
“恭喜你,一木同學。”
“誒?”一木葵使勁盯著渡邊徹,又想起這事還是清野凜了算,於是緊張地看向清野凜。
“結果中午會公布。”清野凜語氣冷淡,“請叫下一位進來。”
“啊,是!”
一木葵收起樂譜,腳踩不到實處地走向教室門。
“提前告訴她沒關係吧?”
“你怎麼知道她通過了?”
“我還不了解你?隻對在乎的事才會多兩句,比如我,挨你的罵是最多的。”
“少自以為是,我罵你是因為你該罵。”
聽著身後兩人的對話,一木葵終於感受到了腳下木製地板的厚實。
通過了!
她抱著樂器,拿著樂譜,但打開教室門的動作卻十分利落。
上低音號全部結束,有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
這種時間,除了渡邊徹和清野凜,隻有確認自己通過的一木葵能真的休息。
其餘包括已經麵試完的上低音號部員,全都緊張得不行。
渡邊徹撐著下巴,凝視窗外。
隱約能聽到棒球部、田徑部等運動社團的呐喊聲,大家都在為比賽加油。
他扭過頭,對正在寫合格名單的清野凜:
“聽你時候猜拳贏了一下午,讓美姬推了一下午的秋千?”
“她告訴你的?”
“她母親。”
清野凜點點頭。
“你擅長猜拳?”渡邊徹繼續。
“隻和九條美姬猜過拳,不知道擅長不擅長。”
渡邊徹沒有支撐腦袋的那隻手,握成拳頭伸到兩人中間。
“輸了的人,今中午請客吃飯。”他。
“帶零錢了嗎?”清野凜放下筆,“情人節回禮那,我墊付的錢你還沒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