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肆把空酒壇放到旁邊,緊緊的盯著施酒,生怕錯過她一點表情。
突然,施酒從床上坐了起來,睜開了眼睛,隻是眼睛裏是渾濁的黑色霧氣。
風肆還來不及驚喜,就察覺到自己脖子上掐上了一雙手。
風肆伸手去掰,喊她:“小九,放手!”
金鼠也趕緊飄過來,小爪子掰著施酒的手:“施小姐,你醒醒啊,你到底怎麼了?”
風肆察覺到自己抓著施酒的手用了力,她的手腕有些青紫了,他驟然鬆手。
沒有了阻力,施酒眼神變得凶狠,繼續用力。
風肆臉憋得通紅,額角的青筋也爆了起來。
金鼠著急的直哭,想要用法力把施酒的手挪開,但是沒用,它的法力沒用。
它隻能帶著哭腔喊:“施小姐,施小姐,你醒醒啊施小姐,你在幹嘛啊?他是你最愛的人啊,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施酒似乎聽見了這話,用力的手頓了一下。
風肆得以喘息一下,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啞聲說:“小九,你鬆開好不好?我難受。”
施酒的眼神恢複了一瞬間的清明,她飛快的鬆開手,臉上一閃而過痛苦跟慌亂。
風肆趕緊伸手抱住她,輕拍她的背柔聲說:“好了好了,沒關係沒關係。”
“你能醒過來真的是太好了。”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風肆的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
施酒的眼睛一會兒清明純澈一會兒渾濁陰沉,她用力的抓著他的後背,似乎在掙紮著什麼
風肆察覺到了,想要推開她看看她的臉,但是她不許他推開,她緊緊的抱著他的腰。
風肆頓了一下放棄了,輕聲在她耳邊說著溫柔的情話。
半響,施酒的眼神終於還是恢複了清明。
她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嘶啞幹澀:“我都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你隻是睡了一覺。”風肆的回答溫柔又明快。
但是施酒知道不是這樣,她還記得自己之前因為想到風肆這千萬年來為她做的犧牲,而突然暴漲的負麵情緒。
她像是入了心魔一樣,想要殺光這世界上的所有人泄憤。
可她心裏又有個聲音在提醒她,那種想法是不對的,所以她就在這樣的掙紮中選擇了暫時沉睡。
她不知道沉睡過去到底能不能醒過來,醒過來之後她是邪惡的,還是正義的。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風肆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不值得,他是這個世界規則的主宰,他可以一直高高在上的享受一切,可現在卻要為了她,放棄一切,甚至搭上自己的生命。
施酒閉了閉眼睛,她大概了解風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了,原來不僅僅是為了讓她活下去,還為了讓她不入魔。
之前她糾結,但是再次醒過來她卻釋然了,他已經做了選擇,他已經付出了,那她隻要陪著他一起就好了。
她們本就是一體,他可以為了救她放棄一切,她自然也可以。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壓製自己血液裏的暴虐因子,加快收集他的靈魂碎片,讓他早日歸來。